她向他说着心中惧意,是不是终于又觉得他还是可以依靠?
“是何事,你告诉我。”李慕提着颗心,哑声道,“我都在的。”
“我怕不能养好他。”裴朝露红着眼,“就一刻夜风拂面,我便起了高热。”
她想过自己的身子弱,却也不曾想过这般弱。
“也怕生不下他。生涵儿时羊水都流尽了,疼了好久……”
“害怕……生下了他,却还没有抓到汤思瀚。我不想将他带入东宫!”
李慕望了她片刻,只将锦被往上掖了掖,拣过一旁狐裘给她披上。
到了声“等我”,便匆匆出了门。
未几,他捧着一包东西回来,一一铺在裴朝露身前案几上。许是走得急些,气息有些不匀。
“这九枚是保胎丸,养你气血。”
“最后一枚是顺胎丸,供以生产。”
“都是最好的药,德妃说了,尤胜宫中!”
说着,他又将一张边防图打开,把暗子的传信给她看。
“今早接的,原该销毁了,只等着你起来,让你看一眼。”
【东道以除,人往西处去。祖籍已辨,未曾又归人。】
“是故,汤思瀚在往西走,必是要去投奔龟兹。而西边都是我的僧武卒,他又不曾回祖籍。如此,他只有一条路,便是走阳关,入库车道,到达龟兹王庭。”李慕持笔圈出路线。
“竟这般明确了!”裴朝露看着暗子传信,心中不免期待。
“如今雪大封路,待放晴,二哥同阴庄华亦会前往。”李慕看了看她,“二哥说,临行前会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