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看她一眼,心有不忍。
近来事态稍平,她心境平和,人便有了些过往王府里的娇嗔。
偶尔同她们近身闲话,亦能带出一点笑来。
而在宝华寺养了近两月,她气色也慢慢转好,面上有了些血色。
只是这才将将现出孕相没几日,人便又肉眼可见的委顿下去,如此怀胎孕育,后头气血还不知要怎样亏损下去。
或许,这厢殿下是对的。
意外来的孩子,且让他意外地……
“疼!”裴朝露又嗔了声。
“你发什么愣?”兰英上来,匆忙指向扎在裴朝露手腕间的那枚针。
“没,原是想着今日调的方子。”林昭笑笑,捻出银针,又搭上脉搏,片刻确定已经测不到滑脉,遂放心道,“都好了,太子妃且去前殿吧。”
一番太医切脉会诊,再一番嫔妾问安谢恩,待承恩殿重新安静下来,裴朝露怏怏倚在座塌上,又开始犯困。
她着宫人添水进来,重新净面梳洗了一番,打起精神。
眼下,她还有事要做。
六局将百花宴名单送了过来,既是她掌宴,自然需由她过目。然待她看完名单上群芳姓氏,细细辨去,不由背生冷汗。
这厢入选的四十人,二十人是西北道高门贵女,一十二人是长安城中以定安侯府为首领的旧日门阀中的女郎,剩的八人之母族,名声不是太好,与其说是中立派不如说是墙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