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至此处,裴朝露心惊又发颤,那是他的生母啊。
退一万步,便是弟占兄嫂,有违人伦,为天下不齿。可是生为母亲,就能这般下得去手吗?
裴朝露撑着扶手起身,望向内室的方向,只是身后满院的馨香还在弥散。
她想起他先前看着馅料黯淡下去的眸光。
他有气疾,忌吃花生、生鲜,碰不得芦花等飞絮物。
他大抵并不奢求自己母亲能记住他的疾患忌讳,但总也不曾想到为人母者会用这忌讳毒杀自己的子女。
厌恶他和要杀他,根本是两回事。
这,才是他心病。
“殿下如何了?”裴朝露踏入内室,见林昭正在收针整理药箱,原本的座塌上却不见李慕踪影。
林昭精通医术,这么一番功夫诊下来,自得出和方才王医官一样的病情,只指了指不远处的床榻道,“殿下说用过两回药了,只是身子还觉得冷,属下便给他施针逼出了些许寒气,眼下当是先前的药效上来,殿下有些犯困。属下扶他去了床榻。”
“殿下无大碍,等发了汗醒来,属下再让封珩将他接回去。”
裴朝露望了眼卧在榻上的人,回眸看眼前的医女,只低眉笑了笑。
真是个事事为主子考虑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