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德二十三年初夏,太子妃有孕三月,东宫大喜。】
【兴德二十三年秋,太子妃早产诞下一子,有惊无险。】
【兴德二十四年春,太子体恤裴氏体弱,将皇长孙交付毓庆殿抚养,一心调理太子妃身子,其心可鉴。】
【兴德二十六年暮春,裴松方携长子于潼关反叛,其次子临阵脱逃。太子磕长头护下裴氏女,虽被贬为宝林然仍居东宫承恩殿,恩宠依旧。】
【兴德二十六年秋,太子妃裴氏殉国,太子思念成疾,入蜀地三月方病愈。】
【兴德二十七年下,太子待太子妃,恩宠有嘉,其心天地可鉴。】
……他没有放下过她,一直一直念着她的。
他和她,竟是被人为的分开了这般许久。
穆婕妤,是她母亲座下最受信任的医女,是一手将他养大、甚至又养大了涵儿的人啊。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这样对她?
裴朝露想起那年风雪里,大悲寺门口,他看她的冷漠眼神。
这些年,原来有恨的不止她一人。
她恨他,不说一句话便无情远走。
那他呢?
是不是也恨着她,不过数月便二嫁他人,诞下子嗣,恩爱和睦?
然而再回首,便是最恨的年岁里,他和她都没有停止过爱彼此。
被灌下了五石散,她也只喊了他的名字。
来了大悲寺,他还是种了樱桃树。
裴朝露踉跄起身,抱起全部的书信,往外奔去。纵使还有还多事没有完成,都不要紧,这一刻,她就想先见一见他!
她已经克制隐忍地太久,且许她肆意一次,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