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我们自回首带她们回家。失败,她们为我们敛骨埋土。这期间,就无需让她们陪着吾等风餐露宿,看白骨血流。”
八地高门的家眷皆在这西北道上,对于李慕的话自然更加赞同,遂个个点头表示同意。
“既如此,齐王殿下,臣有一提议。”陇西季氏的家主季怀远道,“不若让我们这些家眷皆汇在一处,如此可以让各家留下的护卫聚在一起,有更好地保护。我们也可省些兵力。”
季怀远谁也不敢得罪,话是对着李慕说得,话毕仍然不忘拱手问过李禹,“太子殿下,您觉得如何?”
“如此,甚好!”李禹压着怒气笑道。
“既这般,便将各地家眷都迎来敦煌郡。”李慕对着阴庄华道,“如此,你留下吧,总需有个人掌此地事宜,保护她们。”
若前头种种都是公义,到这厢已然是为了心里的那点私情。
他舍不得裴朝露随军前行,亦不放心留她在此间。理智上明白留下是再安全不过的,但情感上到底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
此间还能用、还能相信的,便只有身畔的人了。
却也对她极大的不公平。
他带走她阴家兵甲,却留她于敦煌本地,直接的战役她都参与不到,他日论功行赏……李慕深吸了口气,悄声道,“你放心,待事成入长安,我们便成婚。此诺,稍后我便手书与你,可盖紫绶金印。李慕决不食言。”
李慕想,有“齐王妃”三字,她当可以给家族于交代了。
而他能给的,也唯有这三字了。
“阴姑娘掌兵甲多年,与男儿良将无异。眼下人手本就紧张,还是领军而去吧。”屋外,响起个温和浅淡的声音。
是裴朝露领着一众侍者送来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