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我现在心情可不太好，我对人类不抱有过多的奢求，你只要记住我的要求就足够了。”

小鹿御铃子低下头对他投以一瞥，那双蜜色的眸子如同溶质感的软金属，像是能将他无声包裹住。

小鹿御铃子轻轻道，“我把你留在我们共同的家园里，在我离开时帮我保护我们的家，这是不需要委屈的事呀。”

不管是谁，在看到ta时，都会不约而同地冒出令人发寒的念头——这不是人类，绝对不是人类。

累的眸子里像是缠着密密的蛛丝般的占有欲，但又因为身处下位而强行克制，愈发粘稠。他说。

性格恶毒，手段可怕的蜘蛛少年，他明明以不可阻挡的模样盘踞在这座城市，掌握了最全面的情报网，但在小鹿御铃子面前——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他现在什么筹码都没有了……不管是这个世界夏油杰的躯体，还是那群特级咒灵，甚至是两面宿傩！羂索想。

借着普通人的壳子，他面容阴沉。

明明说过很多次，只需要把她当作同辈对待，阿卡纳什黑手党的首领依旧改变不了目光里的崇敬和憧憬。

这分明是……小鹿御铃子身上的气息。

芥川银平日里是很害羞的性格，文静又寡言，只是默默地处理属于她自己的工作，和松上美衣一块打理种种事务，但只要看到小鹿御铃子，便会停在原地，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比起仗着自己能变成孩子外表就扑在小鹿御铃子怀里撒娇的累，其他人的态度更加矜持和隐晦。

他的笑容爽朗，五官深邃，眼眶和眉骨的弧度都恰到好处，那双眼睛猩红到透出让人眩晕的邪性。

那·是·什·么？

羂索感觉到空气越来越湿滑了。

“嗯，这个表情……你是在哪里知道我吗？那也不稀奇，我虽然是个陌生的异乡人，但有点做生意的小癖好，眼熟很正常。”

他嘴硬：“在下没有，在下相信首领绝对可以完美地处理所有事情。担忧和害怕这种软弱的情感，是弱者才会拥有的。身为恶犬和走狗，本就是为了达成首领的意愿存在，只需等待首领下令即可。”

“放轻松，我只是想找点乐子。你想和我做交易吗？哦，说得更好听点是合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童叟无欺，我是个公平的生意人。”

有活力是好事啊。

芥川龙之介缓缓地，顺着她的力道垂下头，灰白色的发尾垂在他的脸侧，他低声服软道：“是在下愚钝了。”

“可是龙之介，你所认为的弱者的情感，也是我会拥有的哦。”

这里简陋，潮湿，很久没有通风，阴暗到透出一股腐败的气味。

小鹿御铃子和松上美衣面对面坐着。

他声音沙哑而虔诚，如同洒了把热烈的沙。

明明是小鹿御铃子身后的神，满足她的要求……

一种直觉告诉他——不要惹对方不悦，会死。

哪怕为理想辗转着活了上千年，羂索也不能例外。

她垂着睫毛，半收着眼睛，“首领大人，欢迎回家。嗯，不用抬起手，这样就好。银很喜欢。我有在好好工作，松上小姐也一直在慷慨地指导我该怎么做……横滨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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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该招惹她的，在一开始。

羂索想。

“哟，总算反应过来了吗？”

“不管身处何方，不管是何境地，不管这祈祷是否有用……在下都会一刻不停地挂念着首领，用尽所有，祈求您平安无事。”

被她cue了一嘴的芥川龙之介，瞳孔宛如被针刺得缩了一下，绷紧嘴角，收拢淡色的眉毛，明明下意识地奔到距离小鹿御铃子最近的位置，现在却像是被人架到行刑台上般满面都写着不情愿。

东京不知名的地下水道。

“不，我一直都很需要哥哥。哥哥送给我的耳坠，我有好好地戴着哦。”

但他的目光里依旧透露出严重的疑虑。

松上美衣看着小鹿御铃子的手。

宛如日光般灿烂的少女首领，语气柔软得像是丰腴的奶油。

玩家总是矛盾的。

他问：“和我合作，您图什么？”

他不敢说话，也不敢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周围的气温在缓慢下降，空气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冰冷，黏滑，像是岩石上的青苔被捣得碎烂，涂在了他表面的皮肤上，那种触感只会带来让人理智崩塌的溃坏。

灰白发尾的少年，为了更高的位置和首领的目光而不断向上爬，充满渴望，倾尽所有努力和天赋。

直到他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的地下基地被某种怪兽的胃部包裹般，一寸寸蠕动。

一秒，两秒，三秒。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小鹿御铃子这个变量？

羂索的大脑像是塞入肿块般隐隐胀痛，每一根神经血管都遭到了侵蚀。

他踌躇了一会儿，大声道：“首领大人……欢迎回家！我这段时间也有很大的进步，可以为首领做更多的事情了！至少不会再每一次都输给芥川了！”

“因为有你，这场游戏会变得更有趣，而完美的剧目不能平庸，更不能缺少令人精神紧绷的縞潮……”

“干嘛！我又没说错！芥川，你难道想在首领大人面前大打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