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初拥的人类中,一半惊恐绝望,一半心甘情愿。前者的眼睛是在泥浆里滚过的玻璃珠,后者是毒蛇盯上猎物时的兽瞳。
对前者安德烈讨厌他们的懦弱,对后者安德烈不屑他们的贪婪。
所以偏殿中除却那股弱小却跳跃的气息,还有一半沉寂如死水,对初生的怪物冷眼旁观。
“安德烈……”安德烈沉静的气息让伯纳尔冷静下来,他开口,“先生”两个字却堵在喉口。
成为血族之后,伯纳尔才真正意义上感知到安德烈的可怕。
那是一种粘稠如滚铁般的味道,未知,危险,逼迫着他臣服。这是他名义上的“父亲”。
安德烈扬起嘴角,暗金色的眼瞳下沉,看街边摇尾乞怜的狗一般看着伯纳尔:“随你怎么叫,我说过,伯纳尔陛下,你不配得到我的初拥。”
伯纳尔愣了片刻,他明确感到了愤怒,但就像压在海底的火苗,燃不起,还被深邃的大海所震慑。
在王室生存二十多年的经验给予伯纳尔足够的忍耐力,他忽略了因为被压制而产生的恐惧与敬畏,恢复属于上位者的气势:“想得到什么,总要付出点什么不是吗?”
安德烈冷冷看了他一眼,瞳孔里倒映出的伯纳尔模糊不清。伯纳尔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却突然读懂了安德烈的态度。
人类追求的,看重的,对血族来说,不过是婴孩手中的拨浪鼓,幼稚且无趣。
“感谢您对维森诺尔做出的贡献,安德烈……先生。”伯纳尔向安德烈行礼,他仍然生活在人类社会,属于血族的恐惧与阶级就只能是轻浮的光,“近日有关皇室的流言盛行,扰乱民心,身为国王,我有义务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