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执安也没好气了:“你问老太爷去,和我说什么?”

易申拉着珍珠就走,只留给赵执安一个背影。

赵老太爷吃饭,当然是在正院。赵老太太和他并排坐着,后面站着三个姨娘。

看到易申进来,赵老太爷咳嗽了一声。

易申仍旧连膝盖都没打弯,叫了声“爹娘”就去坐下了。

赵老太太得意地看赵老太爷一眼:“我没骗你吧,她今天是真的不太像话。”

赵老太爷又咳嗽两声:“媳妇,我和你娘免了你的请安是心疼你,你也该知些礼节——我记得亲家是前朝的秀才,他难道没教过你?”

易申睁大眼睛看他:“爹您前两天还说我不该缠足,该多念几年新学,说我这样满身封建糟粕的女人配不上您儿子,今天就要我给您跪安?”

赵老太爷不悦:“孝敬父母能算糟粕吗?学了洋人的礼节难道就能不尊重爹娘了吗?”

易申作势要起:“我一个小女子,我怎么知道哪些是糟粕哪些不是糟粕?就比如说裹脚这件事,我四岁时候您去我家里告诉我父亲,说千万莫给我裹脚;过了五年却又要我重新裹起来——老太爷您能不能给个准话,到底哪些是糟粕哪些不是糟粕?给您请安倒是小事,今儿没请明儿补上就行,可要是像我的脚这样,裹起来可就放不开了!”

易申的声音又响语速又快,赵家老两口子硬是没找到机会拦住她,让她夹枪带棒说了一通,两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当然易申敢说这些话,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她就算能以一敌十,也很难立刻孤身一身在乱世中存活——她敢如此与原身平素举动不同,是因为前两天原身的父亲搭上了东瀛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