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远握紧锦囊,心跳如鼓,嘴上却故意调侃道:“常姑娘这是舍不得本王了?罢了,谁让本王心地善良,就再陪你逛逛京城吧。”两人相视一笑,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将两道身影渐渐拉长。
与此同时,皇宫内,苏倾城看着暗卫送来的密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将密报递给萧则链:“陛下,看来惇王的婚事,很快就能定下了。”萧则链扫了眼密报,想起弟弟今日出门时哼着小曲的模样,也不禁笑了:“这一局姻缘棋,倒是比想象中落得更快。”
秋风掠过宫墙,将两人的对话吹散在夜色里。而京城的灯火渐次亮起,见证着又一段姻缘的悄然生长。
半月后的重阳佳节,宫宴散场时,萧靖远攥着被掌心汗浸湿的婚帖,在乾清宫门口徘徊了足足半柱香。当萧则链揉着眉心踏出殿门,正撞见弟弟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吞吞吐吐的样子,倒像被猫叼走了舌头。”
“皇兄!”萧靖远扑通一声跪下,婚帖高举过头顶,“臣弟恳请赐婚,求娶常家三姑娘云萝!”他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石板,声音却烫得惊人,“那日马场初见,臣弟便知她是命定之人。这些日子相处,越发觉得非她不可!”
苏倾城正巧捧着参汤走来,闻言轻笑出声:“陛下,看来不必咱们再撮合了。”她望向萧靖远挺直的脊背,想起密报里那些并肩游街、互赠信物的细节,眼角眉梢皆是暖意。
萧则链接过婚帖展开,见上头墨迹未干,“萧靖远”三字写得力透纸背,恍惚间竟想起多年前那个在御花园追着蝴蝶跑的奶娃娃。他轻叹一声,亲手将弟弟扶起:“明日朕便下旨。只是你既求娶了她,往后可不许再整日混在江湖人堆里,须得担起王府的责任。”
第二日,金黄的圣旨送至常府时,常云萝正骑在墙头,晃着双腿给弟妹们讲江湖侠客的故事。听到宣旨太监念出“赐婚”二字,她脚下一滑险些摔下来,幸得贴身丫鬟眼疾手快扶住。
“姐姐要当惇王妃了!”弟妹们簇拥着她回房,常云萝摸着圣旨上的烫金纹路,想起萧靖远每次见她时耳尖发红的模样,忽然笑出声来。窗外,那株她亲手栽下的石榴树沙沙作响,枝头已结出青涩的果实。
三日后,萧靖远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浩浩荡荡的聘礼队伍来到常府。红绸装点的马车上,不仅有金银玉器,更堆满了话本、弓箭,甚至还有他特意从西域商人处寻来的夜光琉璃箭。当常云萝掀起红盖头,隔着喜帕望见他腰间别着的箭镞锦囊,心跳陡然加快——那是她送他的定情之物。
洞房花烛夜,萧靖远握着合卺酒的手微微颤抖。常云萝却大大方方饮尽杯中酒,狡黠笑道:“王爷可知,那日马场比试,我故意让了你一箭?”
“胡说!”萧靖远佯怒凑近,“分明是本王技不如人。”他忽然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不过从今往后,愿输你一辈子。”
窗外,一轮圆月高悬,将王府的红绸照得愈发鲜亮。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夜枭长鸣。这场以箭为媒的姻缘,终于在满城灯火中落下华丽帷幕,而属于萧靖远与常云萝的江湖与朝堂,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