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能在一旁听得心花怒放,连忙点头哈腰:“安抚使大人明鉴!下官… … 下官一定改过!一定改过!粮草… … 粮草下官这就去筹措!” 他只觉得完颜宗翰真是天大的好人,帮自己解了围。
衙署外围,人群中,四名身着普通皮袄、却难掩彪悍之气的汉子,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幕。 其中一人,身材异常高大,虎目圆睁,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正是牛大眼。他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沮丧:“操他娘的!老子当年跟着王爷,血染黄龙府,死了多少好兄弟,才把这辽东打下来!就指望能安安稳稳!现在倒好!全让张能这头蠢猪和完颜家这帮笑面虎给败完了!这特么比打输了还憋屈!”
他身旁的诸葛不亮、陈忠和与岳雷,亦是面色铁青,眼中怒火中烧,却只能死死忍住。
署内,沈括看着完颜宗翰那精湛的表演,看着张能那副谄媚愚蠢的嘴脸,再听听门外隐约传来的、部下牛大眼那压抑的怒吼(他依稀可闻),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悲凉。 他缓缓闭上眼睛,复又睁开,里面已是一片冰冷的绝望。
他知道,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病灶已深,非一剂猛药可救。张能该死,完颜宗翰更毒!而这大宋的边政,早已从根子上烂掉了!除非… … 除非能有雷霆之势,彻底清洗,换上一套全新的筋骨!
他仿佛能看到,在这看似平息的风波之下,更加汹涌的暗流正在汇聚,更大的叛乱已在酝酿。
他不由自主地望向东南方向,那是流求所在,是陈太初所在。他在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泣血般的呐喊:
“王爷啊… …”
“您… … 究竟何时才归来?”
“这疮痍满目的江山…”
“这无可救药的朝廷…”
“往后…”
“究竟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