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一名浑身刺青的乌蛮长老猛地将手中的酒碗砸在地上,汁液四溅,“我们的人在地下流血流汗,挖出来的铜矿,换来的钱帛,却要被他们段家、高家拿走大半!以前陈王爷在,还能给我们留足口粮,看病给钱!现在呢?宋人冶炼厂给的工钱一拖再拖,还克扣!段家和高家还在那里打来打去,耽误工期,害得我们拿不到足额的钱!家里的娃崽都快饿死了!”
“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罢工!不干了!”
“让他们的铜矿烂在地里!”
“对!罢工!”
愤怒的吼声在山谷中回荡。很快,哀牢山深处最大的几处铜矿坑,陷入了彻底的停滞。乌蛮矿工们丢下工具,聚集在矿洞口,沉默地坐着,用最原始的方式,表达着他们的不满与抗争。
东川,大宋冶炼厂。
巨大的炼炉早已熄火多日,冰冷的炉壁上凝结着灰白色的矿渣。往日车水马龙、喧嚣震天的厂区,此刻一片死寂。仓库里堆积如山的铜矿石无人问津,厂门外,挤满了前来讨要拖欠工钱和货款的本地雇工与商人,群情激愤,与守厂的宋军士卒推搡对峙,冲突一触即发。
厂令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连向汴梁发了十几道加急文书,请求拨付银钱、平息事端、恢复生产,却如同石沉大海。
连锁反应:帝国的血脉栓塞
大理铜矿的动荡与停产,如同一条剧毒的蜈蚣,迅速沿着大宋经济的血管向全身蔓延。
汴梁,户部衙门早已乱作一团。
“尚书大人!不好了!杭州‘大宋钱号’总号急报!今日兑出现银三十万贯!库存见底!挤兑的人群已经把街面都堵死了!”
“大人!成都府急报!民间传言朝廷缺银,铜钱即将贬值,百姓蜂拥至各钱号兑换铜钱,甚至…甚至以物易物,拒收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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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扬州、苏州、泉州…各地商号联名上书!请求朝廷即刻兑现到期的‘海贸债券’利息!言若再不兑现,他们将集体停止向朝廷缴纳税款!”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