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什么倭国炮火!
什么冰海风暴!什么朴承嗣!
统统…滚他娘的蛋!唯有…这碗中酒!盘中肉!身边袍泽!才是…真真切切的…人间烟火!
镇守府暖阁。
炭火烧得极旺,暖意融融。陈太初褪去厚重的熊皮大氅,只着一身玄色常服,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崭新的“鹰圆”银币,指尖拂过银币上那只展翅欲飞、眼神锐利的雄鹰浮雕,又摩挲着背面那只沉稳踏浪的玄龟…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由衷的、近乎释然的微笑。
“爹爹…你笑啦!”陈紫玉(阿囡)裹着一件雪白的小海獭皮袄,像只毛茸茸的小兽,趴在榻边矮几上,正用小银勺挖着一碗晶莹剔透的枫糖布丁。她湛蓝的眼眸亮晶晶的,好奇地盯着父亲脸上那罕见的、毫无阴霾的笑意,“爹爹…笑起来…真好看!比…比王奎叔叔…刻在银币上的大鸟…还好看!”
陈太初失笑,将银币递给女儿:“阿囡…知道…这银币…是谁的主意吗?”
“王奎叔叔?”阿囡歪着小脑袋。
“是…”陈太初目光悠远,仿佛穿透窗纸,望向广场上那片喧嚣的灯火,“是你王奎叔叔…和你王伦叔叔…一起…想出来的。”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当年…在开德府码头…你王伦叔叔…还是梁山泊的‘混江龙’…脑子里…除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就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占山为王…”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银币:“可如今…你看这‘新汴梁’!有银行!有学堂!有工厂!有‘鹰圆’!百姓安居!各族和睦!连海达族的勇士…都愿意…拿着这‘鹰圆’…去买盐巴铁锅!这…哪里是‘占山为王’?这分明是…开疆拓土!是…再造乾坤!”
他眼中精光闪烁,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欣慰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王奎…这小子…当年…跟着我远航时…算盘都打不利索!如今…竟能把…‘金融’、‘产业’、‘教育’…玩得如此…炉火纯青!连王伦…这头倔驴…都被他…生生掰成了…‘建设者’!这…才是…真正的…大才!”
小主,
“爹爹…什么是…‘金融’?”阿囡舔着勺子上的糖渍,一脸懵懂。
“金融啊…”陈太初揉了揉女儿的金发,眼中笑意更深,“就是…让钱…生钱!让…这‘鹰圆’…飞遍…万里海疆!让…这‘新汴梁’…变成…真正的…金山银山!”
“那…王奎叔叔…是…财神爷吗?”阿囡眨巴着大眼睛。
“哈哈!对!”陈太初朗声大笑,“是财神爷!是…比王爷…还厉害的…财神爷!”
子时将近。
广场上,喧嚣渐歇。酒酣耳热的将士们勾肩搭背,围着篝火,哼起了不成调的家乡小曲。有人醉倒在厚毡上,鼾声如雷;有人抱着酒坛,对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傻笑;更有人…抱着海达族姑娘送的狼牙项链…哭得像个孩子…
镇守府大门轰然洞开!
陈太初玄色常服,外罩猩红帅氅,缓步而出。他手中…竟也端着一只粗陶海碗!碗中…是清澈如水、却散发着凛冽寒意的…“琼霄玉液”!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