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辽军突然擂响战鼓,五千骑兵列阵如墙。曹明济身披玄铁重铠,刀环上系着猩红绸带,刀锋斜指苍穹:"张璟!若有胆量,便让那贱婢出来受死!"他刻意将"贱婢"二字咬得极重,声浪裹挟着怒意直冲云霄。梁山营地内,宋昕澜正将透骨钉细细淬毒,闻言冷笑一声,随手扯下束发的红绸,任由墨发在风中飞扬。
张璟按住她的手腕:"辽军今日阵型古怪,恐有埋伏。"朱武盯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狼烟,捻须道:"曹明济身后骑兵似有异动,嫂子需小心诈败之计。"宋昕澜却反手抽出柳叶双刀,刀身映出她眼底燃烧的战意:"他既来寻死,我便送他一程!"
战鼓如雷,宋昕澜单骑冲出。玄衣翻飞间,她腰间新配的九节钢鞭随着步伐轻响,鞭梢的倒刺泛着蓝汪汪的毒光。曹明济见她未带暗器,狞笑更甚:"没了下三滥手段,看你拿什么保命!"话音未落,大刀已挟着风雷劈下,八十斤重的刀身带起的劲风竟将地面积雪犁出三尺深的沟壑。
宋昕澜足尖点地倒翻而出,双刀划出十字寒芒。两柄兵器相撞的刹那,她突然弃刀旋身,九节钢鞭如灵蛇般缠住刀环。曹明济怒吼发力,却觉手腕一麻——宋昕澜早将毒针藏于鞭节,此刻针尖已刺破他的甲胄。"雕虫小技!"曹明济强忍着剧痛,猛地将大刀横扫,刀锋堪堪擦过宋昕澜耳际,削落几缕青丝。
宋昕澜却不退反进,借着钢鞭的拉扯之力欺身上前。她足尖勾住曹明济膝弯,借力翻身跃上他的马背。曹明济大惊失色,反手用刀柄猛砸。宋昕澜侧身避开,左手扣住他后颈大穴,右手钢鞭如闪电般缠住他的脖颈。"放开!"曹明济挣扎间,大刀脱手坠地,九枚铜环在雪地上撞出凌乱的声响。
辽军阵中顿时箭如雨下。宋昕澜解下腰间的鹿皮索,在曹明济喉间绕了两圈,突然勒马急退。曹明济踉跄着被拖行数步,玄铁甲胄在冰面上擦出刺耳的声响。他怒吼着伸手去抓腰间佩剑,却见宋昕澜冷笑一声,袖中飞出三枚透骨钉,精准钉住他的肩井、曲池二穴。
"救我!"曹明济的呼喊被钢索勒得变调。阿里奇正要率骑兵冲锋,却见梁山阵中突然冲出一队弩手,强弩的寒芒在阳光下连成一片死亡之网。耶律国珍死死拽住他的缰绳:"不可!中了埋伏!"辽军阵列顿时陷入混乱,而宋昕澜已拖着曹明济驰回本阵,鹿皮索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梁山主营内,张璟端坐在虎皮椅上,目光扫过被五花大绑的曹明济。这位辽军猛将此刻披头散发,嘴角还挂着血沫,玄铁甲胄上布满刀痕,狼狈不堪。"曹将军,别来无恙?"张璟的声音不怒自威。曹明济奋力挣扎,鹿皮索勒进皮肉,却只换来钢鞭上的毒刺更深地扎入伤口。
"张璟!你这卑鄙小人!"曹明济怒目圆睁,"有本事放我回去,再战三百回合!"宋昕澜将九节钢鞭甩在地上,溅起一片血沫:"三招之内,你连刀都握不稳,也配说再战?"她抬手扯开曹明济的衣襟,露出肩头青紫的毒斑,"看看,这毒入骨髓,不出三日你就会浑身溃烂而死。"
张璟抬手止住宋昕澜,缓步走到曹明济面前:"曹将军是辽军栋梁,本寨主岂会轻易伤你。"他俯身拾起地上的九环大刀,刀环碰撞声清脆如铃,"只是眼下檀州战局未明..."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斥候浑身是血撞进帐内:"报!耶律国珍率两万骑兵绕道青石峡,正向我军侧翼杀来!"
帐内气氛瞬间凝固。曹明济闻言突然狂笑:"张璟!我主的雷霆之师马上就到,到时候你们都得死!"宋昕澜抽出短刃抵住他咽喉,却见张璟抬手示意。"先把曹将军压下去,好酒好肉款待。"他转身望向朱武,目光如炬,"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依北斗七星阵布防,今夜必有恶战!"
夜色渐浓,曹明济被押出营帐时,回望宋昕澜那柄泛着冷光的柳叶刀。寒风卷起她的玄衣,宛如地狱索命的修罗。他突然打了个寒颤——比起辽军的攻势,这个女人,或许才是真正的噩梦。
曹明济被拖出营帐时,靴底在冻土上划出刺耳声响。月光穿透云层,将宋昕澜的影子拉长投在他脸上,玄衣翻飞间竟像是无数利刃悬在头顶。两名喽啰粗暴地推着他转过拐角,突然有冰凉之物塞进掌心——是半块沾着药香的布巾,正是方才宋昕澜为他止血所用。
"别白费力气。"宋昕澜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柳叶刀轻轻抵住他的后心,"那毒我能解,就看你值不值这解药。"曹明济浑身一震,布巾从指间滑落,他猛地转身,却只看见女子转身离去的背影,玄衣下摆扫过积雪,留下一道蜿蜒的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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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辽军营地内,耶律国珍正对着沙盘怒吼:"曹明济误我!若不能在天亮前救出他,军心必乱!"青铜烛台被他掀翻在地,火舌瞬间吞噬了羊皮地图。阿里奇默默拾起弯刀,刀锋映出他阴沉的脸:"不如趁夜突袭,以雷霆之势破敌。"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一名亲卫滚鞍下马,怀中抱着的赫然是曹明济那柄九环大刀。
"将军!梁山营寨前插着此物,还有..."亲卫颤抖着展开染血的布条,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辽文——正是曹明济家族的图腾。耶律国珍脸色骤变,弯刀"噌"地出鞘:"欺人太甚!全军备战,今夜子时务必踏平梁山!"
而在梁山主营,宋昕澜将最后一枚透骨钉收入皮囊。朱武在旁铺开新制的沙盘,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恍若一幅水墨画:"辽军此次倾巢而出,娘子可愿再立一功?"女子轻笑一声,九节钢鞭在空中甩出清脆声响:"正合我意,这次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三更时分,檀州城外的雪原突然响起闷雷般的马蹄声。耶律国珍的弯刀直指梁山营寨,却见寨门大开,宋昕澜单骑立于火光中,玄衣在夜风里猎猎作响。她腰间悬着的不是兵器,而是曹明济的青铜头盔,在火把映照下泛着诡异的红光。"来得正好。"女子的声音随风飘来,带着令人胆寒的笑意,"今夜,就让你们知道,谁才是这战场的主宰。"
青牛河的冰层在初春的寒风中发出细碎呻吟,檀州城头的战旗经半月厮杀已残破如絮。曹明济抚着腰间旧伤,盯着对岸梁山营寨升起的炊烟,九环大刀的刀柄被攥出深深的汗渍。"宋昕澜!"他咬牙切齿地将刀环狠狠相撞,震得帐中烛火都猛地摇晃,"这羞辱今日必要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