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人群自动向两旁分开,一位身着丹堂长老服饰,面容清瘦,双目如电,不怒自威的老者,正铁青着脸,缓步走了进来。

正是陈桦名义上的师父,丹堂的实权长老之一,孙白草!

“拜见孙长老!”

“孙长老!”

丹堂弟子们纷纷躬身行礼,神色间带着几分惶恐与不安。

他们这才想起,这里是丹堂重地典籍室,如此喧哗比斗,已是犯了门规。

刘执事也微微一怔,随即上前一步,躬身道:“孙长老,您怎么来了?”

孙白草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几乎瘫软在地的钱明,以及依旧神色平静的陈桦身上,眉头皱得更紧。

“老夫再不来,你们是不是要把这典籍室给拆了?!”

“成何体统!丹堂乃清修之地,典籍室更是研习丹道,明悟药理之所,岂是尔等聚众喧哗,私下比斗的场所!”

孙白草的声音中充满了怒意,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压力,让在场的弟子们噤若寒蝉,头垂得更低。

钱明在听到孙白草声音的刹那,浑身猛地一颤。

那张死灰般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极致的恐惧,如同老鼠见了猫。

但紧接着,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孙白草时,那涣散的眼神中,竟又陡然爆发出一种绝望中的疯狂与不甘!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随时可能断裂的稻草!

“长老!”

钱明猛地挣脱了旁边搀扶他的弟子,踉跄着向前扑出几步,嘶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而扭曲:

“长老!弟子不服!弟子不服啊!”

他指着陈桦,眼中布满了血丝,面容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狰狞。

“辨认药草……他……他或许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诡异手段,或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弟子……弟子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但是!”

钱明话锋猛地一转,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若论对丹道的真正理解!对药理的深刻认知!对炼丹手法的掌握!弟子浸淫丹道数十载,呕心沥血,绝不相信会输给他一个刚入门不足半月,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

“弟子不服他能代表丹堂的最高水平!弟子不服他就此胜过我!”

“请长老明鉴!请长老允许我们……再比第二场!”

“就比……就比对丹道至理的理解!弟子若再输,甘愿受任何责罚,从此退出丹堂,永不再言丹之一字!”

钱明几乎是咆哮着喊出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他将自己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尊严,都赌在了这最后的请求之上!

他不能接受,自己数十年的苦修,竟然会败给一个“哑巴”,一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