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的瞳孔微微收缩，审视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寸寸刮过逸妍的脸。

路南指节无意识地收紧，他垂眸看着腕上残留的红痕。

这个坐在他面前的人，明明有着逸妍的样貌，逸妍的声音，甚至逸妍身上那缕淡淡的香气，可就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不是逸妍……”路南的声音比往常低沉了几分。

窗外的光线忽然变得刺眼，路南眯起眼睛，某种冰冷的直觉顺着脊背爬上来。

这或许就是逸妍所说的，另一个她。

“你到底是谁？”

逸妍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掌纹滴落在雪白的被单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我当然不是她啊，枫。”

逸妍忽然笑了，那笑容美丽而危险。

她伸手触碰路南的脸，指腹沾着的血在他脸颊留下蜿蜒的痕迹。

“可你每次都和那时一样...带着永夜森林的松脂香。”

路南浑身肌肉绷紧，却动弹不得。

“每次都要重新认识你……”

逸妍叹息带着腐烂的甜蜜，她将额头抵在路南心口。

“可你的心跳声永远不变，咚、咚……和你在祭坛上被刺穿胸膛时一样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逸妍咬着下唇，眼里满是追忆之色。

路南的右手已经悄悄按在了腰间的血狱之上，可刀刃在鞘中不停震颤——这把饮过无数鲜血的武器，此刻竟在恐惧。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地数着她的睫毛，这个动作熟悉得让他毛骨悚然，仿佛在无数个被遗忘的时空里重复过千万次。

“从她的身体里出去！”

路南的警告被突然贴近的唇打断。

逸妍只是轻轻擦过他的嘴角，就是这一瞬间的恍惚，让路南错过了最佳的反击。

当逸妍退开时，路南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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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打造的古老款式，内侧刻着他根本不记得的誓言。

“枫……这一次你在现实里遇到我了吗？”

逸妍突然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她的蓝色眼瞳里泛起血色的漩涡。

她的声音突然变成无数重叠的耳语，“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吗？枫……”

路南猛地推开她，力道大得让逸妍的后背重重撞在床头。

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刚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路南跟本没有在现实世界里见过逸妍，他们明明是陌生的不能再陌生了。

可是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巷子里那戴着兜帽拿着撬棍一打五的身影，月光下一起坐在公园里约定的誓言，还有亲眼看着逸妍被人潮吞没的场景。

这些记忆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每一段都清晰得可怕，却又陌生得令他作呕。

“这些根本不是我的记忆……”

路南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