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渊反手将剑柄插入地砖裂缝,玉色鳞片暴涨成屏障的刹那,他们看见传送阵缺失的青铜组件竟藏在沙盘中的苏家祠堂模型里。
苏灵悦摸出犀角印章正要拓印,却发现印章底部不知何时沾了块暗红碎肉——正是先前战斗中某个踮脚人影脱落的指甲。
"用脐带血!"她突然将印章按在墨寒渊还未愈合的虎口伤口上,"那些青铜钱..."话音被突然倾斜的地面截断。
整座密室开始像骰盅般剧烈摇晃,帛书上的黑血文字扭动着爬上墙壁,在鲛人灯映照下显现出苏家历代嫡女的死亡倒计时。
墨寒渊的剑锋突然迸发刺目寒光。
当剑尖刺入沙盘暗河位置时,真实世界的地缝里涌出腥臭的黑水。
苏灵悦趁机将染血的玉簪与青铜碎片拼合,浑天仪轴心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传送阵缺失的纹路竟被黑水填充完整。
"抓紧!"墨寒渊揽住她腰身的瞬间,螭吻兽灵突然炸成漫天水雾。
传送阵亮起的青光中,苏灵悦看见青铜碎片映出自己穿越前最后看到的实验室顶灯,而那些黑水凝结的阵纹里,竟漂浮着原主生母破碎的嫁衣残片。
当刺目的白光吞没视野时,苏灵悦的阴阳眼突然捕捉到诡异的重影——传送阵另一端根本不是他们来时的竹林,而是布满青铜镜的环形密室。
她张口欲喊,却发现墨寒渊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正在变得透明。
强光消散的瞬间,腐坏的檀香气变成了铁锈味。
苏灵悦踉跄着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掌心按到的不是青砖,而是某种带着鳞片的生物残骸。
墨寒渊的剑柄螭吻正在疯狂啃咬自己的尾巴,玉色鳞片间渗出带着星砂的血珠。
"我们还在..."苏灵悦的喉咙突然被腥甜堵住。
她看见十二盏青铜灯悬浮在头顶,每盏灯芯都跳动着熟悉的灵魂之火——正是先前被摧毁的十二具白骨残存的灵力。
而当她转头看向墨寒渊时,发现对方瞳孔里映出的根本不是密室景象,而是三百六十五个正在淌血的祭坛。
地面突然传来丝绸撕裂般的声响。
那些被黑血填充的传送阵纹路正在急速枯萎,最后一丝青光湮灭时,他们听见青铜浑天仪深处传来婴儿尖锐的啼哭。
苏灵悦腕间的犀角印章突然裂开细纹,渗出与星图碎片相同的青铜锈。
墨寒渊突然用剑尖挑起她一缕散发:"看倒影。"
在剑身映出的扭曲画面里,本该消失的传送门正在他们身后三寸处无声旋转,而现实中的那个位置只有斑驳的砖墙。
苏灵悦伸手触碰的瞬间,整面墙突然渗出粘稠的黑血,那些甲骨文像是被烫伤的皮肤般卷曲脱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青铜镜。
每面镜子都映出他们不曾经历的人生——苏灵悦看见穿着实验室白大褂的自己正在擦拭浑天仪模型,而墨寒渊的镜中影像竟是披着龙袍在星台上挥剑。
当第十二面镜子碎裂时,他们终于看清隐藏在墙体内的东西:三百六十五枚青铜钱组成的巨大罗盘,每枚钱币孔洞都穿着半截脐带。
苏灵悦的小指突然传来灼痛。
她低头发现与墨寒渊剑穗纠缠的丝线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正沿着两人的血脉向心口蔓延。
螭吻兽灵突然发出哀鸣,玉色身躯爬满青铜锈,而远处传来齿轮重新启动的轰鸣声。
墨寒渊的剑锋划破掌心,将血抹在苏灵悦眼睑上:"阴阳眼还能坚持多久?"
"足够看到..."她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
在血光加持的视野中,那些原本静止的青铜钱突然开始逆向旋转,而罗盘中央缓缓升起的,正是传送阵缺失的核心碎片——那上面刻着的却不是苏家族徽,而是墨寒渊的私印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