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目光便被沈娇娇手中的瓷盘吸引,“娘又炸油果子了?”
沈娇娇将瓷盘轻轻搁在桌边,油果子堆叠的金黄与红纸黑字相映成趣,在冬日暖阳下泛着诱人的光晕。
她望着宣纸上墨迹未干的字迹,指尖不自觉摩挲着盘沿:“刚出锅不久,这对联等会儿就贴在门上?”
陆谨言执笔悬在半空,狼毫吸饱的墨汁在笔尖凝成圆润的珠,他垂眸望着尚未写完的宣纸,长衫袖口随着动作滑落半寸:“嗯,还有一句就写完了。”
话音未落,笔锋陡然下沉,浓墨在红纸上洇开遒劲的一笔,“春满乾坤福满门”的“春”字便如破土新芽般跃然纸上。
沈娇娇看着桌子上油果子堆起的金黄小山,瓷盘边缘还沾着细碎糖霜,抬眼望向专注挥毫的陆谨言:“那你等一会儿尝尝?写对联也是费神的。”
“那就有劳娘子了。”陆谨言声音低沉,带着墨香般的沉稳。
笔尖突然顿住,浓墨在红纸上洇开小小的涟漪,他转头看向她,目光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双常年握笔的手骨节分明,此刻却悬在半空不再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沈娇娇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颊腾地泛起红晕。
她轻咳一声,伸手从盘中取了个油果子,指尖触到温热酥脆的外壳:“你是说我喂你?”
“现下不得空,麻烦娘子了。”陆谨言一本正经地回答,可微微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
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棂斜斜洒落,在他月白长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狼毫笔悬在红宣上方,墨迹欲滴未滴,倒像是在配合这场刻意的“忙碌”。
沈娇娇走到桌前,瞥见宣纸上未写完的“岁岁平安”四字,墨迹未干的笔画还泛着湿润的光泽。
她小心翼翼将油果子递到他唇边,触及那温热的唇瓣时,指尖不自觉发烫。
陆谨言咬下一口,酥脆的声响混着麦芽糖的甜香在空气中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