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维知一边走一边摊开报纸,一如既往地,在上面寻找盛绥的消息。
季维知如今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他拐过胡同口,走到北池路,进屋后把报纸叠好放在玄关里摞着。
这房子一切都没变,跟一年前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二楼盛绥的卧室里的床被换成更大更结实的款式,咳。
约莫十二点,敲门声响了。
季维知炒好一桌菜,擦擦手去开门。
一入眼,就是周桥月那张顾盼生辉的脸。
季维知被吓一跳,转身指着橱柜说:“你俩得换鞋,我不想拖地。”
周桥月侧身,露出白安贤的脑袋。
大使的病依旧没好,但自从战事结束,他按时吃药调养,现在已经能出院走动。可惜肺疾积重难返,白安贤现在说两句话就带喘,原先活络的性子早就都被磨淡了。
周桥月哼声:“拖就拖呗,这地怪脏的。”
季维知反唇相讥:“您不会说话就别说,多唱唱。再不出去唱戏,您这泊城第一角儿得让位了。”
周桥月骂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操着粗嗓音骂:“养着嗓子呢!谁知道那药这么冲啊。”
季维知话是横,但还是给人端上胖大海跟枇杷膏,巴巴地给角儿润喉。
仨人坐四方桌总觉得别扭,少一人,不得劲儿。
“哎,二爷啥时候回来?”周桥月问,“我上回看信,他不是已经以你的名义把桐油厂给雁城大学当化工创新基地了么?怎么还待在那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