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通判计用章以为事急,建议不若退保鄜州,李康伯遂有‘死难,不可出城见贼’之语。”

大理寺事无巨细调查,没有漏下涉事的任何一个官员。

李持安全程督察,自然清楚每个审问的细节。

大理寺审得再详细,依法定下的罪名,到了太后那里,终会变成轻飘飘的惩罚。

“自党项退,卢守懃惧怕居室关之失、北玄军之没,朝廷归罪边将;又思仓卒之言,一旦为人所发,则祸在不测,遂反覆前议,移过于人,先为奏陈,冀望取信。”

“李持安!”官家听着不由呵斥,李持安这是在逼着他这个官家处置卢守懃。

官家一怒,张诚之、李持安同殿内的小太监小宫女齐齐跪下,齐呼:“官家息怒。”

李持安正声道:“官家,卢守懃之举正如黄德和诬奏宁远将军,是欲免退走之罪,结果却是遽罪计用章、李康伯,而牲赦卢守勤,此惩罚失之公允。”

李持安这话,让一旁的张诚之听得不由竖起大拇指。

殿内的太监宫女战战兢兢,面面相觑。

官家秉性温和,甚少动怒,李副使让官家忍不住爆发脾气,可见官家有多生气了。

“此必有议者结中人,惑乱圣听,以为方当用师边陲,不可轻起大狱!”

“臣观史籍,魏尚陈汤虽有功,尚不免削爵,罚作案验吏士。”

“何况卢守懃拥兵自固,观望不出,恣纵党项,致使党项破一关,灭北玄军。”

李持安微微抬起头,正视官家:“大罪未戮,又自蔽其过,矫诬上奏,此而不按,何罪不容?”

严声道:“假设计通判有退保之言,止坐畏懦,而卢守勤谋见贼之行,乃是归款投敌之举,二者之责,孰重孰轻?”

李持安抬手作揖:“臣请鞫正其狱!”

“官家,臣望诏有司鞫正其狱。”张诚之膝行两步,作揖奏言,“若计通判之状果虚,卢守懃之罪果白,计通判更置重科,物论亦允。无容偏听一辞,以亏王道无党之义。”

有张诚之等人率先出头,官家知道接下来还会有臣子上书重申此事,诏令内臣张之洲宣旨。

将卢守懃下狱审讯,两日后,不久后,朝廷出了审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