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的樱花巷幼儿园飘着蛋奶香,淡粉色的樱花落在秋千架上,将正在午睡的孩子们衬得像草莓蛋糕上的糖霜人偶。顾野攥着汗湿的袖口躲在梧桐树下,后颈的樱花胎记被阳光晒得发烫——这是他第一天来幼儿园,父亲说“要学会隐藏机械心脏的秘密”,可他总觉得左胸口的齿轮声快瞒不住了。
“呀!你的耳朵会动!”
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突然从树后蹦出来,手里的机械兔子玩偶“吱吱”叫着,红宝石眼睛映出顾野惊惶的脸。她穿着草莓图案的背带裤,膝盖上沾着饼干碎屑,脖子上的草莓晶吊坠晃成小光斑:“我叫林婉婉!兔子叫小莓,它会变魔术哦!”
顾野后退半步,后腰抵在滑梯上。他看见小婉婉按下兔子耳朵,玩偶肚子突然弹出块烤焦的饼干,边缘还沾着粉色糖霜:“给你!妈妈说吃甜的就不会想家。”
机械心脏的齿轮突然发出“咔嗒”声。顾野想起今早父亲往他芯体里注射的“苦味镇定剂”,可眼前的饼干却泛着草莓香气,像极了实验室通风口飘来的、属于林明远的味道。他犹豫着接过饼干,指尖触到小婉婉掌心的温度,齿轮间的冰晶竟渗出一丝暖意。
“小婉婉!别乱跑!”扎着双马尾的少女匆匆跑来,机械臂上的草莓晶手链叮当作响——正是1995年的姜玖月。她穿着实验室白大褂,怀里抱着工具箱,看见顾野时瞳孔骤缩:“小、小野?”
顾野愣住。这个姐姐的声音像极了2025年的姜玖月,可她此刻眼中满是惊慌,机械臂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注射器——那里插着支标注“α-19”的试管,液体是熟悉的草莓酱色泽。
“姜姐姐在修烤箱哦!”小婉婉拽着姜玖月的衣角,“小莓说烤箱里有会发光的星星!”
姜玖月猛地回过神,蹲下身替小婉婉整理歪掉的领结,机械指尖偷偷碰了碰顾野的机械心脏位置:“小野...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要假装是普通小朋友。”她从口袋里掏出颗糖果塞给他,糖纸印着“时空管理局特供”字样,“这个是...草莓味的勇气糖。”
午睡铃声突然响起。小婉婉被老师牵走时,机械兔子突然掉在顾野脚边。他弯腰去捡,却看见玩偶肚子里掉出张纸条,字迹是成年林婉婉的:“1995年6月12日14:03,务必让小莓吃掉第三块饼干。”
“顾野!”保育老师的声音从教室传来,“该睡午觉了!”
顾野攥紧纸条躲进厕所。镜子里的男孩脸色苍白,左胸口隐约透出齿轮阴影。他撕开糖果包装,却发现里面是块微型芯片,芯片表面刻着樱花图案——和父亲实验室保险柜的密码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2025年的樱花巷实验室,姜玖月的机械臂突然喷出彩虹烟雾:“检测到1995年的‘幼年记忆模块’正在重组!顾野,你小时候居然偷藏小婉婉的饼干!”
全息屏上跳出泛黄的监控画面:七岁的顾野躲在滑梯下,将烤焦的饼干掰成小块喂给机械兔子。小婉婉举着水壶蹲在旁边,马尾辫扫过他的机械心脏:“小莓说你的心跳像八音盒!要不要听我唱歌?”
“严禁对实验体注入多余情感。”顾崇山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1995年的他穿着便装,手里拎着公文包,“姜研究员,该给α-19模块做维护了。”
“顾局长,孩子们该睡午觉了。”姜玖月挡在顾野身前,机械臂却在颤抖,“您答应过林博士,只做最低限度的...”
“林明远的心脏撑不了多久了。”顾崇山低声道,“双生心脏计划必须在时空烤箱启动前完成。”他看向顾野,目光扫过后颈的樱花胎记,“小野,跟爸爸去办公室,我们给你的机械芯换点...草莓味的润滑油。”
顾野攥紧小婉婉送的饼干,齿轮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看见姜玖月偷偷摇头,机械臂快速比出“三”的手势——正是纸条上写的“第三块饼干”。
“爸爸骗人!”小婉婉突然举起机械兔子,“小莓说叔叔的公文包里有奇怪的瓶子!”
顾崇山脸色骤变。公文包拉链被挣开,掉出几支标注“情感凝固剂”的试管,液体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蓝光。顾野后颈的胎记剧烈发烫,他想起2005年实验室里林明远心脏上的糖霜,突然抓起小婉婉的饼干砸向试管。
烤焦的饼干碎屑落在试管上,竟瞬间融化成粉色糖浆,将“情感凝固剂”染成草莓酱色泽。姜玖月的机械臂自动弹出注射器,将变异后的液体注入顾野心脏:“抱歉,小野...这是唯一能让你保留情感的办法。”
“警告!时空锚点异常波动!”2025年的菲菲突然尖叫,“1995年的顾崇山启动了‘记忆覆盖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