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如此。”

面对布拉塔诺对于过去自己的感慨与评价，华悦回答得相当模棱两可、眼神也彻底放空起来，面上则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别说了布拉塔诺博士，求您别说了，求您别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夸他了。

在意识到这幅在洛华家人看来，是极少数能接触老祖宗“真容”的渠道、甚至某种程度上来是称得上“信仰”的画作……其实是他本人的黑历史时。

华悦就没法用正经的心态去观赏它了。

不，不如说——他现在没直接把它给烧了以毁尸灭迹，已经算得上是他素质感人、考虑到它极有可能是历史文物的原因。

『……我真的不能把它烧了吗？』

华悦有些蚌埠住的自暴自弃道。

【可能不太行呢，尽管从现代人的角度看未经咱们本人允许，就擅作主张绘制肖像画，算是侵犯咱们的肖像权了。

但这画是娑罗道馆一脉的私人财产，更何况从社会上看，咱们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估计也是没法维权的。

更何况就算不提个人所属权问题，单单绘制这幅画作所用的颜料、风格、材质……也是现代学者研究古代文明的直接渠道之一。】

小悦冷呵一声，就用着彻底看开的语气轻拍了拍华悦的肩膀道，随即又挑了挑眉话锋一转道。

【——除非你愿意暴露身份，去跟卡洛斯联盟的历史文物局说明情况？】

『那还是算了，只要我不说就没人知道这是谁……所以咱们那会究竟用的哪个名字？』

华悦眼神霎时犀利了起来、并默然加重了自己藏好马甲的决心。

【哦，若是这个的话，就是布拉塔诺所说的西尔维娅没错……弟弟君记录的日记倒是对的。】

小悦耸了耸肩肯定颔首道，毕竟这只是现代联盟语、和古卡洛斯文字之间的翻译问题罢了，只要音叫对了都无所谓。

当初的AZ，确实也称呼白日的他为“西尔维娅”没错。

回忆起记忆里那个，努力加入他与AZ关于古代科技的谈话……

却因天赋问题，完全听不明白但也因此对他们又怅然又尊重的弟弟君，小悦神情也缓和了许多。

反正在他看来，尽管对方身为君王的天赋或许不及AZ。

但就对方没有恋爱脑这种东西、事后知错能改，甚至还主动帮他把最终兵器塞进地底的决定来看……对方可比他哥称职多了。

至于洛华家人认为的，他们的老祖宗是位名为“西尔维娅”的女性这一错误事实——就让它成为一个美好而又励志的榜样吧！

毕竟从卡洛斯历史上看来，能以女性的身份，在当时以男性贵族当政的贵族圈之中杀出重围、取得不低的爵位。

且从这幅画来看，西尔维娅不仅能与一群男性同台竞技，甚至赢过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

不得不令这群贵族男性放低身段，以至于或是发自内心欣赏、或是被逼无奈的不情愿，也得对她卑躬屈膝的回礼。

就西尔维娅的形象和才华所带来的影响，确实是有起先驱作用的。

如此看来，洛华家族史上为女性氏族的原因，还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了？

华悦意识到这点时有些哭笑不得，对此只能表示，这大抵就是个美好的错误吧。

总归来说，这是好事，就让它如此保持下去也好。

他和小悦对视一眼，但在隐藏身份这件事上堪称完美达成了共识：

人生自古谁无死，反正不能是社死！

艾路雷朵和路卡利欧在进入房间后也停下了聊天，两只精灵此刻都用着一言难尽的眼神，在画作和华悦身上来回扫视着。

〖需不需要我与训练家说明下，真正的历史情况？〗

路卡利欧有些犹疑的看向艾路雷朵，随即发动了波导贴心询问道。

对精灵来说，他们并不在意人类社会的礼节文化、只在乎事实真相，因此路卡利欧这会，的确是发自内心的为先祖的恩人着想的。

更别提说在自然发展中，几乎所有的精灵族群都是“母系氏族”——毕竟没有雌性就无法繁衍、更别提未来了。

路卡利欧一族生来就能感应波导，因此他们只会亲近内心正直善良的人类，在古时候也是最先响应华悦改革的族群。

他们很幸运，能遇见华悦这样一位特殊的人类。

古时精灵多因地盘问题而出现争夺，华悦能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打出了一条平衡之道、避免了很多无谓的牺牲……甚至替他们进行了治疗。

就是从父母那代代听来的事迹，路卡利欧也是很敬佩对方的。

更何况若非对方的引荐，或许他们的先祖也没法与可可布尔的先祖结下缘分。

虽不知因何缘由对方如今逆生长了……但波导是不会骗人的，尤其是那隐有神只气息的特殊波导，他也相信祖上的记忆。

〖不，这样就好，如今世道不如过去直接……阿悦与我，也已打算在丰缘地区彻底定居，是不会再留在卡洛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