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眼前的景象让露娜公主感到彻骨的寒意,那都算是轻描淡写了。她的目光扫过遍布坎特洛特街道的小马“尸体”,只有零星几匹小马醒了过来并勉强站了起来。但那些醒来的小马中,似乎没有一匹记得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不记得暮光闪闪。
露娜看向她的右侧,塞拉斯蒂娅在她身旁,脸上带着严肃而矛盾的表情。她们悬浮在“尸体”最密集的城市街区上空,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下方,一小队太阳和月亮守卫正在检查那些昏迷的小马,并询问那些已经醒来的小马。
“情况不妙,”露娜眉头紧锁地低声喃喃道。“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找到暮光,谁知道还会有多少小马遭受这样的痛苦?”
“确实,”塞拉斯蒂娅缓缓而慎重地回应道。对大多数小马来说,这种语气可能意味着自信和耐心,仿佛太阳公主已经掌控了一切。
但露娜知道得更清楚。
“……你在担心云宝黛西,”片刻之后,她推断道。
塞拉斯蒂娅瑟缩了一下,自己在妹妹面前卸下了伪装。“我当然担心!我的女儿就在这一切之中!她可能受伤了,或者更糟,成为暮光对这些小马所做之事的受害者!”
“我也很担心,”露娜轻声说道并用蹄子搭在姐姐的肩膀上。“但我毫不怀疑她会没事。尽管云宝有许多不安,但她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小马。”
塞拉斯蒂娅沉默了几秒,随后点了点头,嘴角浮现出一丝感激的微笑。“我知道……谢谢你,露娜。我只是希望——”
“两位陛下!”前方传来一匹雄马的声音。她们抬头看去,只见一只夜骐正朝她们飞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暮光闪闪和云宝黛西公主找到了!”
瞬间,塞拉斯蒂娅的微笑被严肃的表情取代。“在哪里?”她问道,向前飘去迎接那名守卫。
“就在南边几个街区外,街道的中央,”守卫回答道,靠近后压低声音,几乎是在耳语。
“暮光在做什么?”露娜问道,她的目光顺着南边的“尸体”轨迹,试图找到守卫所指的位置。
守卫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看着两位天角兽。“我……我没有看得很清楚,陛下,但是……呃……”
“快说!”塞拉斯蒂娅厉声喝道,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发生了什么?我的女儿还好吗?!”
守卫在塞拉斯蒂娅的怒火下畏缩了一下,眼睛紧闭。“看起来暮光……正抱着云宝黛西公主!”他脱口而出,耳朵向后折叠。“而且……我听到了哭泣声。”
“哭泣?”露娜几乎是用气音重复道。
“哦,不……”塞拉斯蒂娅哽咽道,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二话不说,展开翅膀,猛然一振,掀起一阵强风,将守卫吹得旋转着飞开,而她则迅速飞向现场。
露娜迅速追了上去,同时用一道魔法稳定了夜骐的飞行。她们飞快地移动,几秒钟内就飞过了数个街区。一路上,露娜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的场景,而她一个都不喜欢。
“坚持住,我的侄女,”她想着,翅膀加大了力量。“我们来了!”
不久后,她们找到了那条街道。正如守卫所说,“暮光”——毫无疑问,现在已经成为一匹堕入黑暗的天角兽——正坐在一圈“尸体”中间。她的耳朵耷拉着,身体蜷缩着。毫无疑问,她怀中抱着的那只青色的天马正是云宝黛西,而暮光发出的痛苦哀嚎即使在这个距离也清晰可闻。
“云宝黛西!”塞拉斯蒂娅喊道,她的角亮起金色的光芒,随后在一道闪光中消失了。她重新出现在下方,正好在暮光面前,眼睛睁得大大的,翅膀展开。
露娜的眼睛眯起,她在暮光身后降落。她的蹄子重重地踩在石街上,力量之大甚至扬起了一片尘土,随后她翅膀一振,将尘土吹散。“暮光闪闪!”她用尖锐的声音喊道,角上燃起蓝色的魔法。“你做了什么?!”
堕落的天角兽几乎没有因两位公主的到来而有所反应,她的绝望哭泣依然没有停止。如果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她把怀中那具无力的身体抱得更紧了,仿佛在保护它。
塞拉斯蒂娅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耳朵垂了下来。“暮光……你做了什么?”她哽咽着说道,缓缓向前迈了一步。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谨慎,仿佛在避免激怒一只危险的动物。“我的女儿……她怎么了?”
暮光久久没有回答。慢慢地,她的哭声开始减弱,最终归于寂静,尽管她身体的颤抖依然没有停止。终于,在仿佛永恒般的等待后,她抬起头,用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看着塞拉斯蒂娅。
“……不。”
塞拉斯蒂娅对这个奇怪的回应感到困惑,眨了眨眼。“什么?”
“我拒绝,”暮光继续说道,眼睛眯起。“我拒绝让这一切这样结束!”
露娜威胁地向前迈了一步,翅膀展开以示警告。“无论你在计划什么,暮光,现在放下它们并投降才是明智之举,”她命令道,角的魔法光芒更加强烈。“你从黑暗中获得的力量提升,不足以同时对抗我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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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缓缓回头看向露娜,眼中带着冰冷且充满敌意的目光。“你一直怀疑我,”她冷冷地说道,引得露娜皱起眉头。暮光调整了一下姿势,更直接地怒视着露娜,恶意和敌意开始以幽灵般的蓝色魔法形式从她眼中溢出。“自从我失去记忆以来,你就用轻蔑和不信任的眼光看着我。”
露娜缓缓将翅膀收在身侧,尽管她的表情依然毫不减弱。“这种不信任现在已经被你公开证明并非空穴来风。”
暮光瑟缩了一下,低头看向怀中的云宝。“……我知道,”她低声说道,声音开始颤抖。她强忍住另一声抽泣,随后再次怒视露娜。“我很抱歉。”
这句话让露娜停顿了一下。她歪了歪头,对暮光承认错误感到惊讶。她的思绪短暂地回到了她作为梦魇之月的时光,回想起当时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她偏离她的道路或信念。任何试图动摇她的声音,无论是她脑海中的低语还是周围小马的争论,都被她直接无视了。
“暮光,求求你,”塞拉斯蒂娅试探着说道,抬起一只蹄子伸向她。“跟我们回城堡吧。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没有必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