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归墟沉舰·锚魂战歌

归墟海眼,子夜。

凌霜华的霜华印在深海幽暗中亮起,月痕剑的月光将周围百米内的海水凝成冰晶,却挡不住从海眼深处传来的呜咽——那是十万年前太初水师沉舰时,被魔啸撕裂的战歌残章。她望着悬浮在漩涡中的青铜巨舰,船身刻满的“守望”战纹正在渗出黑血,每道裂痕里都卡着半片贝壳剑穗。

“《太初水经》记载,辰砂剑是水师统领‘沧澜’的本命灵剑。”沈星璃的雪莲法相在水中化作透明莲瓣,勉强抵抗着海眼的吞噬力,“当年他带着三千水师自沉归墟,用剑穗上的定海神珠镇住天魔巢穴的裂缝。”她忽然指着舰首破碎的图腾,“那个缺口,正是沧澜将军被魔刃贯穿的位置。”

凌霜华的指尖抚过月痕剑穗,上面的火焰纹与月光突然交缠,在海水中拼出沧澜的模糊身影:披甲的将军单膝跪地,手中握着半截断剑,剑穗上的贝壳正对着苍梧界方向。“他在等师父来接他们回家。”她低声道,霜华印与日曜剑的赤焰纹同时亮起,在沉舰周围点燃十二盏引魂灯。

海眼漩涡突然加速,无数青灰色触手从深处伸出,每一根都缠绕着水师战魂的残识。沈星璃的雪莲法相被触手击中,莲瓣上浮现出战士们临终前的记忆:“别管我!护好将军的剑穗!”“苍梧界的百姓,还等着我们的船归港……”

“星璃,用圣典残页稳住战魂!”凌霜华挥剑斩出“无霜七式·碎浪”,月痕剑的寒光却在触碰到触手时被染成深蓝——那是水师战魂的执念具象化。她忽然想起师父在焚天火山说的话:“太初七剑的剑魄,是战友们未竟的守望。”

叶凌霄与白清欢从海面破水而入,日曜剑的赤焰在深海中辟出一条火路。白清欢的算筹在空中划出复杂水纹,显露出海眼深处的天魔巢穴结构:“辰砂剑的定海神针位于漩涡核心,周围环绕着三千具水师战骨,每具战骨的剑穗都连着沧澜将军的灵脉。”她忽然皱眉,“但算经显示,这些战骨正在逆向生长,被天魔改造成‘锚魂傀儡’。”

沉舰甲板突然震动,三千具战骨破水而出,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魔焰,手中的断剑统一指向叶凌霄。凌霜华认出他们剑穗上的贝壳,正是当年水师出征前,百姓们亲手系上的平安符:“他们被魔啸污染了灵识,把师父当成了导致沉舰的罪魁!”

叶凌霄望着战骨们胸前的帝印剑穗,想起沧澜出征前的誓言:“末将的剑穗若脏了,便是末将的刀刃钝了。”他松开握住日曜剑的手,任由战骨的断剑划破衣袖:“沧澜,你还记得吗?当年你总说我的剑穗太素,非要让水师的孩子们给我编贝壳穗子。”

战骨们的攻击突然一顿,魔焰中闪过一丝清明。叶凌霄趁机展开星云锁链虚影,锁链末端缠绕着星轨、月痕、日曜三剑的剑穗,每一道光芒都映出水师战魂的记忆:孩童们在码头挥舞贝壳,少女们将平安符系在剑柄,老人们望着归海的方向流泪。

“将军,他们在等我们回家。”凌霜华将月痕剑穗递给最近的战骨,贝壳与月光共鸣,竟在断剑上重组出完整的定海神针虚影,“当年你们沉入归墟,不是为了成为傀儡,而是为了让苍梧界的渔船,永远能看见灯塔的光。”

沈星璃趁机将圣典残页融入战骨眉心,雪莲法相的光辉洗净魔焰,露出下面刻着的“守望”二字。三千战骨同时单膝跪地,剑穗上的贝壳发出清越的螺号声,竟在海眼中拼出一条由星光与月光组成的航道,直指漩涡核心的定海神针。

“辰砂剑的剑魄,需要‘归港的执念’来唤醒。”叶凌霄踏上战骨们用身体搭成的桥梁,日曜剑的赤焰纹与月痕剑的月光纹在他衣袂上交织,“沧澜,当年你说‘水师的剑,是苍梧界的锚’,现在该让这把锚,重新定住这片动荡的海了。”

漩涡核心,定海神针矗立如墓碑,剑身上布满的贝壳剑穗早已石化,唯有剑尖还凝着一滴未干的血泪。叶凌霄伸手触碰剑柄,十万年前的记忆如海啸般涌来:沧澜带着水师唱着战歌沉入归墟,每把剑穗上的贝壳都在为苍梧界倒计时,直到最后一声螺号,彻底淹没在魔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