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密室中，秦默对着铜镜眨了眨眼。

左眼银蓝，右眼星空——这双异色瞳已经持续了三天。更奇怪的是，当他尝试微笑时，嘴角的弧度会突然改变，像是被另一股力量调控。镜中人的表情时而坚毅如剑，时而温柔似水，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初夏？"他轻声呼唤。

【我在】脑海中响起熟悉的回应，不是声音而是直接的思想波动，【适应得怎么样？】

"很奇怪。"秦默活动着手指，"能感觉到你在右半身，就像...共用一套神经系统。"

他举起右手——那条在冥王星失去的星光手臂竟然重新生长了出来，只是颜色比之前更淡，近乎透明。当林初夏的意识操控时，手臂会泛起水波般的蓝光；当秦默主导时，则闪烁星芒。

【九转还魂阵比预想的成功】林初夏的思维带着欣慰，【我们不仅共享身体，还能随时切换控制权】

秦默尝试放松意识，将身体主导权让出。刹那间，他的气质完全变了——站姿更加挺拔，手指不自觉地整理衣襟，连呼吸节奏都变得轻柔。镜中人明明还是他的脸，却活脱脱是林初夏的神态。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变成了林初夏的嗓音，"你的肌肉记忆和我的量子意识融合得非常好。"

眨眼间，控制权又切换回来。秦默咳嗽一声："就是切换时有点头晕。话说回来，你能感知到我所有想法吗？"

【只有你主动分享的部分】她的思维带着笑意，【不过当你情绪激动时，有些画面会...呃...漏过来】

秦默突然脸红，因为他刚刚不自觉想起了两人初次相遇的场景——医学院图书馆里，那个总坐在窗边看书的银发少女。

【那时候你就注意到我了？】林初夏的思维突然雀跃，【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那些晦涩的医书呢！】

"停！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秦默赶紧转移注意力，"我们该去检查星彩的情况了。"

...

药王殿内，星彩躺在特制的玉床上。七情精灵解体后重新变回小型态，蔫蔫地围在她枕边。蓝色精灵见到秦默，立刻飞过来蹭他的脸。

"爸爸...姐姐好累..."

秦默轻抚小家伙，看向病床上的少女。星彩的紫黑右眼已经闭合，表面覆盖着一层透明薄膜，像是自我保护机制。她的左眼倒是睁着，虹膜中流转着七色光彩。

"她将自己作为过滤器太久了。"负责照看的药王解释，"右眼吸收的牧者能量虽然被七情本质稀释，但积累的毒性仍然惊人。"

秦默——或者说林初夏操控着秦默的右手——轻触星彩的额头。星光手臂自动释放出探测能量，反馈回来的信息令人忧心：牧者能量已经渗透到少女的每个细胞，与七情能量形成脆弱的平衡。任何外力干预都可能导致崩溃。

"需要更强大的净化源。"秦默不自觉地用双重音说道，"星霞樱已死，但它的根系..."

他突然顿住，左眼银光大盛。这是林初夏强烈情绪波动的表现："地下！星霞樱的根系可能还活着！那棵树本质是星灵装置，不会轻易完全死亡。"

欧阳明匆匆调出灵植园的地质扫描图。图像显示，星霞樱枯萎后，其根系确实仍在缓慢活动，已经深入地下三百多米，并且...正在向某个方向延伸！

"这个方向是..."欧阳明放大图像，"太平洋？"

秦默体内的两个意识同时一震。林初夏调出记忆中的星图："γ-0是主控核心，γ-7是播种船，那么β系列是什么？"

"另一艘飞船！"秦默脱口而出，"初代典狱长的记忆里有提到守望者β-1！"

两人——或者说一人双魂——立即做出决定：派遣探测队前往太平洋海底，寻找可能存在的金属月球。而在此期间，他们需要尝试与星彩建立深层连接，获取她右眼中储存的牧者情报。

"会很痛苦。"药王警告道，"她的意识现在像布满裂纹的容器，任何外部压力都可能导致..."

"我是她母亲。"林初夏控制着秦默的右手轻抚星彩的脸庞，"我们会小心的。"

当秦默的星光手指触及星彩的紫黑右眼时，少女突然剧烈颤抖！七情精灵惊慌地飞起，被欧阳明用法术暂时收容。连接建立的瞬间，海量信息如高压电流般涌入——

破碎的画面：参宿四方向的星空深处，一个由紫黑晶体构成的巨型结构正在缓慢旋转...

诡异的声音：【收割...净化...拯救...】

陌生的情感：不是纯粹的恶意，而是某种扭曲的使命感，仿佛牧者自认为在执行神圣职责...

最令人震惊的是某个一闪而过的场景：太阳系外围，某种无法形容的庞大阴影正在逼近，而牧者能量对此表现出...恐惧？

"停！断开连接！"药王大喊着冲上来。

秦默——现在主要是林初夏在控制身体——已经瘫软在地，右眼流下紫黑色的血泪。星彩的情况更糟，她的紫黑右眼完全变成了晶体状，正在向面部其他部位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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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化...需要净化..."秦默用双重音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