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城地下安全屋。
秦默从调息中醒来,右肩的伤口已经不再渗出黑血,但幽冥能量侵蚀造成的紫色纹路仍然蔓延至锁骨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黑色针尖在血管中游走。
"别动。"霜月按住他试图活动的手臂,"幽冥蚀骨毒没那么容易清除,强行运功只会让毒素扩散更快。"
安全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墙角一盏骨灯散发着幽蓝光芒。借着微光,秦默看到霜月原本银亮的长发失去了光泽,额头的水晶印记也暗淡了许多——魂力共享的后遗症显然比她表现出来的更严重。
"你消耗了多少本源魂力?"秦默沉声问。
霜月避开他的视线:"足够让你活到我们找到族长。"她递来一碗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药汤,"喝了它,能暂时压制毒素。"
药汤入喉,如同吞下一团燃烧的冰,冷热交织的怪异感觉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部。秦默强忍不适,感受药力在体内扩散,与幽冥毒素形成微妙的平衡。
"我们昏迷了多久?"
"三天。"霜月收拾着简陋的医疗用具,"幽冥城已经戒严,血骨将军派出了所有手下搜寻我们。幸好婆婆的这个安全屋足够隐蔽。"
她从暗格中取出一张皮质地图铺在地上:"我联系上了魂族在城内的暗线,族长和其他幸存者躲在这里——魂族圣殿遗址。"
秦默凑近查看,地图显示圣殿遗址位于幽冥城正下方的地底深处,与通天塔正好形成上下对称结构。
"传说圣殿是世界之心最初安放的地方。"霜月解释道,"后来幽冥尊主强夺世界之心建造通天塔,圣殿就被封印了。只有族长代代相传的秘法才能开启入口。"
"也就是说,血骨将军找不到那里?"
"理论上是的。"霜月咬了咬嘴唇,"但族长留下的讯息很模糊,似乎情况并不乐观。"
秦默尝试调动体内灵力,发现只能发挥出平时三成实力。太虚剑感应到他的状态,发出忧虑的轻鸣。
"三成也够了。"他收起地图,"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入夜后。"霜月取出一套幽冥界常见的灰色斗篷,"你需要再休息几个时辰,我去准备些必需品。"
夜幕降临,幽冥城的血色天空转为暗紫。街道上巡逻的幽冥士兵比平时多了三倍,每个路口都设有检查点。秦默和霜月伪装成普通幽冥平民,沿着偏僻小巷向城中心移动。
"圣殿入口在通天塔广场的祭坛下。"霜月低声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血骨将军绝对想不到我们敢去那里。"
转过一个街角,前方突然出现一队巡逻兵。领队的幽冥军官长着四只眼睛,正挨个检查过往行人的身份骨牌。
"糟了,是新设的关卡。"霜月拉着秦默退入阴影处,"我们没有身份牌。"
秦默观察四周,发现这条小巷是死胡同,后退又会撞上另一队巡逻兵。眼看检查就要轮到他们,他急中生智,从怀中取出玄水令。
"配合我。"他低声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
霜月立刻会意,扶住他大喊:"救命啊!我丈夫旧伤发作了!谁能帮帮我们!"
幽冥军官闻声走来,四只眼睛狐疑地打量着两人。秦默适时地"吐"出一口黑血,玄水令制造的幻象让他看起来像个垂死的幽冥病患。
"滚开!别死在这里!"军官厌恶地挥手,"往那边走,左转有个医馆!"
两人装作千恩万谢,踉踉跄跄地通过关卡。转过拐角确认脱离视线后,立刻恢复常态,加速向城中心前进。
越靠近通天塔,戒备越森严。曾经高耸入云的通天塔现在上半截已经崩塌,无数幽冥工匠正在塔身上忙碌修复。塔顶那颗红宝石虽然裂开,但仍然散发着妖异光芒,只是比之前暗淡了许多。
广场中央的祭坛周围站着两排精锐幽冥守卫,他们手持燃烧着绿色火焰的长戟,警惕地扫视四周。
"入口在祭坛底部的暗格。"霜月指向祭坛西北角,"看到那块刻着三眼符号的石板了吗?按特定顺序敲击就能开启通道。"
秦默皱眉:"问题是怎么过去?那些守卫至少是金丹期实力,硬闯等于送死。"
霜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婆婆留下的'幻魂砂',能制造短暂混乱。但效果只有十息时间,我们必须在这期间到达祭坛并打开入口。"
两人耐心等待,直到守卫换班的间隙。霜月将幻魂砂撒向空中,细小的砂粒在接触到幽冥界特有的酸性空气后立刻膨胀爆炸,释放出刺眼的闪光和刺鼻的烟雾。
"走!"
趁着守卫们混乱尖叫,两人箭一般冲向祭坛。霜月飞快地在石板上敲击——左三下,右一下,再同时按左右两侧。石板无声滑开,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狭窄通道。
他们刚钻进去,石板就自动闭合。几乎在同一时刻,外面传来守卫的怒吼:"有人闯入祭坛!快通知血骨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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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内漆黑一片,只有墙壁上零星镶嵌着发光的菌类提供微弱照明。空气潮湿阴冷,带着古老的尘土气息。
"这通道多久没人走过了?"秦默小声问。
"至少三百年。"霜月在前引路,"自从幽冥尊主夺走世界之心,圣殿就被视为禁忌之地。"
向下走了约莫半小时,通道逐渐开阔,最终通向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洞穴中央矗立着一座破损但依然庄严的白骨圣殿,建筑风格与幽冥城的扭曲诡异截然不同,反而透着一种古朴神圣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