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虎面熊袭 浴血星岩山

夜风吹过吹过静谧的庭院,南星坐在昏暗的屋檐下,手指轻轻摩挲着装衣服的竹筐。

她的目光穿过夜色,似乎在寻找那些早已失落的记忆碎片。

七八岁之前的事情,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只剩下头顶那道伤疤,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曾经的苦难。

“南星,你在想什么呢?”婆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和关切。

南星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没想什么,只是有些累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走进屋内。

南星的记忆是一片模糊的迷雾,她只记得自己醒来时躺在桑园镇的茅草屋里。

魏氏夫妇告诉她,她叫魏南星,这里是她的家。

然而,南星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并不属于她,这里也不是她的归属。

在桑园镇的日子,是南星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光。养父母对她冷酷又严苛,日复一日的打骂和苛责,磨去了她曾经的高贵气质,却也激发了她骨子里的坚韧。

她从不哭诉求饶,只是默默承受,把委屈咽下。

每当夜深人静,她望着窗外的星空,心中总会涌起一丝不甘: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在这破旧的茅草屋里,忍受着无尽的苦难。

十四岁那年,婆婆花了八十两的高价把她买来宁安镇,给儿子张云佐当媳妇,从此她便与娘家断了联系。

张家并不富裕,这八十两已然是全部的家当,但婆婆心中明白,南星容貌可人,不仅能干活,还能照顾家人,是个难得的好媳妇。

张家位于镇子西北角,紧挨着清幽繁茂的星岩山。

这山树木成荫,物产丰饶,是飞禽走兽的天堂。

张云佐自幼在山林中长大,对山中的草木、隐秘小径和猎物藏身之处了如指掌。

他箭术高超,抬手间利箭飞驰,百发百中。

凭借这本事,每次进山都能满载而归,换来的银两不仅够日常开销,还能偶尔给南星添些小物件。

日子虽朴素,但靠着星岩山的馈赠,过得安稳顺遂,满是烟火温暖。

南星嫁过来后,时不时跟着丈夫研习射猎,在山林间穿梭,倒也学了几分本事。

她性格坚韧,很快适应了这种艰苦的生活。

她和张云佐的感情也逐渐升温,两人虽然话不多,但彼此之间有着深深的默契。

这个世道,国本之争让庙堂之上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皇帝数年未上朝,朝堂里大臣们为“册立储君”一事争得面红耳赤,无人关心百姓疾苦。

地方官员趁机搜刮民脂民膏,百姓生活虽未陷入绝境,却也满是艰辛。

宁安镇虽地处偏远,却也未能幸免。

镇上富户依旧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而普通百姓却在生活重压下苦苦挣扎,粗茶淡饭勉强果腹,衣衫补丁摞补丁,勉强度日。

在这三分人七分鬼的乱世,南星的生活也受到诸多影响。

三年前的那场变故,如同一记重锤,将她的生活砸得粉碎。

若不是那场变故,南星或许还在家中纺织刺绣,或与邻里姐妹闲话家常,打马吊听书解闷,根本不用在这溪边,风吹日晒地浣洗劳作。

那一年的深秋,山风萧瑟,张云佐照常带着猎犬大黄进山打猎。

张云佐像往常一样,带着猎犬大黄深入山林。他箭术精湛,没费多少工夫,便猎到一头鹿和两只野兔。

谁能料到,变故突如其来,就在弯腰捡拾兔子时,身后蓦地窜出一只棕熊,体型庞大,来势汹汹。

张云佐躲避不及,被重重拍倒在地,棕熊庞大身躯如山般压下,血盆大口就要咬下。

生死关头,游弋驱赶猎物的大黄狗赶了回来,飞身扑向棕熊后腿,张口咬了上去。

棕熊哪会惧怕,扭头瞅了一眼,猛然蹬腿,大黄狗牙硬生生断在熊腿上,身子如破布般飞了出去。

棕熊无心缠斗,嗅了嗅地上未死透的梅花鹿,叼起就走了。

大黄摔得晕头转向,口中淌血,挣扎着摇摇晃晃起身,抖落一身泥土,踉跄着走到张云佐身前,呜咽着舔了舔主人的脸。

张云佐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皮艰难地眨动,嗓子嘶哑得厉害,拼尽全力挤出几个字:“去……去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