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最后的一句话落在刘濡耳中，让他心中激起惊涛骇浪，尤其是那句“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犹如洪钟大吕一般在他心中阵阵回荡，几十年来读过的圣贤书在这一刻如走马灯一般在脑中回放。

刘濡的心中像是失去了些什么，破碎之声传来，喉咙顿时一甜，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喷出鲜血，也是不让自己泄了心中的那口意气，这是他做人的准则，亦是他的修行之基。

虽未能修出像儒家圣人一般的浩然气，可他从来都是以一个儒家修士自居的，再也憋不住喉咙之中的鲜血，一阵血雾自其口中喷洒而出，同时喷出的，还有那他引以为傲的书生意气。

身形缓缓倒下，刘濡看起来好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老狗，屁股还在蒲团之上，身子却是蜷在了地上。

他的法力在飞快流逝，转眼便从练气五楼跌落到了堪堪练气三楼的境界，江道的一句话在他的道心之上砸出了一个无比广阔的大坑，若是道心之上的大坑不被修补，刘濡此生哪怕重回练气五楼，也别在想有丝毫的境界增长，可以说他已经与练气六楼无缘了。

刘濡眼神空洞，盯着掉落在眼前的那块阵盘不肯移开目光，他想明白了为何被誉为碧烟岛练气天赋第一人的自己为何多年都不曾突破练气六楼，甚至落在了自己大哥刘定与薛家之主薛刚的身后，是了，是了，自打参与刘家背叛之事开始，他的道心就蒙了尘，难怪！

自嘲般的笑了笑，刘濡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江道从蒲团之上起身，对着倒在地上的刘濡再次深深作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块玉璧状的阵盘，虽然不知道刘前辈为何突然吐血倒在地上了，不过结果是好的，自己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走出祠堂，江道朝着薛怯他们的方向喊道：“薛姐姐，我拿到阵盘了，你们过来吧！”

“啊？”薛怯几人大脑都有些空白，试图去让自己理解江道说的那句话，不是，刘濡可是练气五楼的修士，你说这话是认真的？

半信半疑的走过去，视线越过江道的身影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刘濡，还有点点血迹洒在各处，在昏黄的烛火下显的格外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