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
一阵密集如雨的日军机枪子弹便如蝗虫般横扫而来。
刹那间,独耳的胸口就像一朵盛开的血色鲜花一般,
绽放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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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耳!”
徐天亮目睹此景,心如刀绞,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他不顾一切地飞身扑向独耳,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就在这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身负重伤的独耳竟然拼尽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
将那颗日式手雷死死地塞进自己怀中,
然后如同一个燃烧的火球一般,
义无反顾地朝着不远处的日军暗堡翻滚而去。
“轰!”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整个暗堡在剧烈的爆炸中轰然坍塌,
化为一片废墟。
徐天亮被气浪掀翻在地,
当他挣扎着爬起身时,满脸都是鲜血和泥土。
他下意识地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面庞,
目光突然定格在了一处——
独耳的那只残缺不全的耳朵居然还在冒着缕缕青烟。
此时,战场上杀声震天。
“冲啊!”
疤脸高举着那柄寒光闪闪的鬼头刀,一马当先地冲锋在前。
刀背上缠绕着的那条鲜艳夺目的红布条,
在弥漫的硝烟之中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仿佛是一面引领众人勇往直前的旗帜。
徐天亮见状,正准备紧跟其后冲上去,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意外再次降临——
他腰间系着的裤腰带突然毫无征兆地断裂开来。
失去束缚的裤子一下子滑落至脚踝处,露出里面那条色彩斑斓的花裤衩。
“屌毛灰!”
徐天亮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手忙脚乱地想要提起裤子。
然而,就在这狼狈不堪的时刻,疤脸眼疾手快,
一把将他狠狠地拽进了旁边的战壕之中。
“教官,
您这裤腰带可比那小鬼子的防线还要不靠谱啊!”
疤脸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上的伤疤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在扭动。
他强忍着笑意,憋得满脸通红,
好不容易才把话给完整说了出来,
然后顺手递过来一根粗糙的麻绳。
徐天亮瞪了疤脸一眼,嘴里嘟囔着:
“少废话!”
但还是接过了麻绳,迅速将其系在了腰间。
就在这时,只见他动作猛地一顿,伸手抄起一旁的长枪,大声吼道:
“老子这裤腰带可是财政部花大价钱从国外进口的上等洋布做的!
哪像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家伙!”
众人继续前行,翻过崎岖不平的蛇皮坡隘口后没多久,
一座宏伟的铁路桥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座桥横跨在湍急的河流之上,连接着南北两岸,正是南浔线上至关重要的交通枢纽。
而只要越过这座桥,再往前走不远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马回岭。
“教官!”
走在队伍前方的豁牙突然回过头来,压低声音急切地喊道。
由于豁牙缺了两颗门牙,说话时总是漏风,
听起来有些滑稽,但此刻大家都没有心情去取笑他。只听他接着说道:
“鬼……鬼子在桥上!”
徐天亮心头一紧,连忙眯起眼睛朝着远处的铁桥望去。
借着淡淡的月光,可以看到几个黑影正手持刺刀在桥上缓缓地来回走动,
显然是日军的巡逻队。
他小心翼翼地摸出怀中的怀表,凑到眼前仔细瞧了瞧,轻声说道:
“还有一刻钟天就要亮了。”
随后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任政委,语气沉稳地说:
“任夫子,借你的步枪用一下。”
“步枪?”
任政委闻言一愣,满脸狐疑地看着徐天亮,
不明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要步枪有什么用处,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从肩上卸下一支刚缴获的三八大盖递给了对方。
徐天亮接过步枪,拔下刺刀,用刺刀划开身上的布衣,划成布条缠在枪管上。
"这是给鬼子准备的招魂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