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那儿干啥子哟?
如今薛长官正在全力筹备南昌会战,而上高这边正急需像诸位这般勇猛善战的虎将呐!”
突然压低声音,“每月关饷双倍,阵亡抚恤按将官算...”
就在这时,人们看到覃团长身旁站着的那个保安团副官,似乎与他有着一种无需言语交流就能明白彼此心思的默契。
只见那名副官微微点头示意后,便迅速转身下楼而去。
时间悄然流逝,子时的打更声刚刚响过,原本安静祥和的聚贤楼突然间陷入一片火光之中。
无数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整座聚贤楼围得如同一口密不透风的铁桶一般。
此时,覃团长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一下撕破了平日里伪装出来的和善面容,恶狠狠地说道:
“想去长沙?
哼!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简直就是不把我覃某人放在眼里!
给你们敬酒的时候不好好喝,非要尝尝被罚酒的滋味不可!
告诉你们,老子的姐夫可是第三战区赫赫有名的顾长官……”
然而,面对覃团长如此嚣张跋扈的威胁,徐天亮却依旧保持着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仿佛完全没有将对方的话听进耳朵里。
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那双看似满不在乎的眼睛深处,正有一丝冰冷的寒意一闪而过。
“覃团长,您这又是何必呢?”
徐天亮语气轻松地开口问道,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
“大家都是中国人,何必这样大动干戈呢?”
“少跟我来这套!”
覃团长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
“你们打伤了我的人,难道还妄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门儿都没有!今天要是不让你们付出点代价,我覃某人以后还有何颜面在这一带立足!”
听到这话,徐天亮并未表现出丝毫畏惧之色,反而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精致的鎏金怀表。
随着他轻轻一按机关,怀表的表面瞬间弹开,一枚闪耀着光芒的青天白日徽章赫然映入众人眼帘。
徐天亮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覃团长,缓缓说道:
“想必覃团长应该认识这个吧?
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家父徐远山之子。
而家父则是军令部二厅的一名官员,虽说是个闲人,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轻易招惹得起的。”
覃团长的广西腔瞬间结冰:“徐...徐次长...”
“误会,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覃团长满脸堆笑,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忙不迭地说道,
“几位英雄大人大量,请自便吧!都怪我这双眼睛不好使,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诸位多多包涵呐!”
话音未落,只见他大手一挥,示意那些如临大敌的保安团士兵们赶紧退下。
此时,徐天亮不紧不慢地将怀表小心翼翼地塞入那瓶蛇胆酒里,然后抬头看向覃团长,似笑非笑地说道:
“如今,我们能否借用几匹快马呢?
还有,麻烦您顺带帮我给顾长官传个话儿——
上高保安团居然私自藏匿了整整十二箱日军 97 式发烟罐!”
听到这话,覃团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他干笑两声说道:“既然是徐兄弟开了口,那自然没问题啦!”
紧接着,他转过身去,对着自己手底下那群保安团的士兵大声吆喝起来,命令他们快去牵马来。
就在众人准备上马启程之际,徐天亮突然回过头来,冲着覃团长微微一笑,朗声道:
“覃团长,日后若是有缘,咱们定要找个时间再好好畅饮一番呐!”
而覃团长则依旧保持着那副看似和善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应道:
“好说好说……”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逐渐远去的徐天亮等人身上时,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狠之色,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他们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
五更天的时候,八骑踏碎上高城的西门上的薄雾。
郑三炮的江西腔带着哭音:
“武汉会战上个月都打完了,咱们连黄鹤楼都没见着...”
周五斤的铁锅在马背上晃荡:
“现在南昌外围打得凶嘞!
听说李师长那龟孙把税警总团的坟都刨了凑军饷!”
徐天亮突然勒马,金陵话混着晨风:
“孙团长电报说,缉私总队要在长沙收编咱们这些孤魂野鬼...”
伤腕的手指向西南,“前头就是浏阳河,游过去就到九战区!”
古之月摸出宋连长的铜哨,哨身上的弹痕映着霞光。
苏北腔碾过满地霜花:
“当年在蕰藻浜,孙团长带我们游过苏州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