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老朽这身子怕是不行了。
药香在青铜炉鼎里渐渐冷去,逸尘望着吕太公枯槁的手指在锦被上颤动。
刚刚开完大会,逸尘就收到吕太公,病危的消息。
因为吕太公点名要求,自己一人过去。
因此,逸尘只好带着吕雉风风火火的赶去了吕宅
吕宅二楼,窗外春雨淅沥,却浇不灭他眼中跳跃的烛火。
"少主..."老人喉间滚着血沫,忽然死死攥住我的手腕。
那只手冷得像井底的石子,却逸尘想起刚刚前穿越,在朐县站位脚跟,
那个神采奕奕,精明干练的小老头
正是眼前这个老者,不留余力的动用自己的人脉渠道,帮自己经营黑市,打探军情。
当时吕太公笑得白须飞扬,犹如少年一样的豪迈:"天不生我吕家,商道万古如长夜。"
从沛县带来的,雕花木门吱呀轻响,吕雉端着药盏立在珠帘外。
今日的吕雉褪去初见时的华服,素白裙裾沾着药渍,发间木簪歪斜。
她望着父亲青灰的面容,漆盘在指尖晃出涟漪。
今天的她不是那个未来权倾朝野的吕后,更不是那个看似柔若无骨,实则心机深沉的吕雉。
她今天只是,父亲的女儿,娥姁。
残烛在考究的青铜雁鱼灯里爆开最后一朵灯花,
吕太公颤抖的手指抚过女儿鬓角。
二十八岁的吕娥姁早就不再年轻,
但是此女文韬武样样都好,加上吕家名门大族,
因此眼光极高
此刻吕雉跪在青玉簟席上,原本的一身红衣已经换成了
素色丧服下露出半截草编腰带。
可是逸尘的出现似乎像是一把火,
点燃了吕雉心中的那道光。
"娥姁..."老人用楚地旧称唤着女儿乳名,浑浊眼底泛起奇异的光彩,
"把剑取来。"当吕雉捧着家族传承的青铜剑跪回榻前时,
逸尘注意到她掌心新结的茧——自太公病重,
这双本应调弄琴弦的手,
已替父执掌了月余的田契账册,在朐县只有劳作才有公分。
用公分来换衣食住行,看来吕雉虽然家境殷实,但是却还是入乡随俗了。
剑锋出鞘的龙吟声里,吕太公枯瘦的手突然攥住
逸尘的腕骨:"公子可知此剑来历?"他喘息着将剑穗上赤玉玦按进
逸尘掌心,"昭王三十七年,先祖为楚王铸九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