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裴氏含恨而死,发送完毕次日,许昂向御史检举亲父当夜便与婢女虞氏同房,顿时令朝堂震惊,
李治看着自己看重特意下旨调回京的许敬宗,内心感到深深的厌恶,在朝堂上直接训斥与亡妻婢女有染,违背礼法,却碍于自己的推荐,并未处罚。
许昂悲痛欲绝,却也无可奈何,又因夫人始终不与自己说出父亲所为何事,渐渐夫妻关系愈发冷淡。
李治心情不快,为特意下旨将许敬宗从地方调回中枢的懊悔如潮水翻涌,回到东宫生气问道:“那胡僧不是说只需几日便好吗?”
高进扑通跪地:“殿下,那胡僧白日在丹房摆弄陶罐,老奴也看不太懂,可一到戌时......金飚门夜夜传来女子的娇喘之声,守夜的侍卫都私下议论......长此以往,老奴恐藏不住消息呀!“
李治神色严肃,心知若炼丹之事败露,自己的贤明形象将毁于一旦。“孤知晓影响,尽量保密,孤只需验证药物是否为真便好,若是欺孤,车裂了他,去问问,为何迟迟不能炼成,莫不是故意拖延?”
高进小声开口:“老奴问过,他说缺一物佛门才有的药材,需得找间寺庙才行,我问他是何物,他却不答,只说需得亲自寻找,可他这容貌若是出去,恐怕......”
李治沉思片刻:“让右卫率张士贵亲自跟他去,让那胡僧三日内必须拿出神油,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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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琢磨着计策,似都生出了白发,却始终想不到好法,见长孙冲欲要出府,连忙哀求对方,自己无聊透顶,想让属官陪着自己去皇家寺院为母后祈福,长孙冲看着憔悴的高阳,缓缓点了点头。
拜完佛后,高阳正带着两名属官在弘福寺的后院赏雪,突然对墙角那棵怪树起了兴趣,刚走近怪树便听见一阵古怪的诵经声。转头看见个深目高鼻的胡僧站在廊下,脖子上挂着串奇特的念珠,正死死盯着自己的胸口。
“放肆!竟敢对公主无礼!“属官立刻挡在公主身前,那胡僧心中一震,却不慌不忙双掌合拢与主持行个礼,袈裟领口露出大片刺青,竟是一对母女的双身像。
“这位是从天竺国来的高僧那罗迩娑婆寐。“住持连忙介绍,“不只精通佛法,还擅长密宗术法。“
高阳没有开口,只看了张士贵一眼,她识得那是太子的东宫右卫率,心中有些震惊这位胡僧的身份。“听闻天竺佛法玄妙,不知可向法师请教一二?“
那罗迩娑婆寐盯着公主雪白的后颈,喉结滚动,多年的经验让他一眼便能瞧出眼前的女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在天竺时什么样的女子没睡过,可眼前可是大唐的公主,这是国王都求娶不来的女子,悄悄从袖中抖出个小瓶,握在手中。
“此乃佛门的圣树,名叫合欢树。“胡僧指向那棵怪树,借机凑近两步,将瓶中药液滴在树皮上,“若是有缘之人嗅之,能见极乐世界。“
高阳听闻合欢二字,捂嘴轻笑:“休来骗我,一棵树如何会有那般神奇。”说着狐疑地凑近,奇异的味道钻入鼻腔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又使劲吸了吸,望着那罗迩娑婆寐深褐色的眼眸,恍惚间看见秦浩的身影在其中破碎,那个让自己坠入深渊的男人,此刻却化作了欲望的幻影。
张士贵眉头轻皱,上前低声询问:“可是此树?”
那罗迩娑婆寐摇了摇头:“还不知,得和那主持套话才行,将军可在寺门等我,我问到了便让将军出面索取。”
张士贵斜了眼高阳,这位白花花的公主名声极坏,自己看一眼都觉得有些难受,点了点头:“你快着些,莫要扯没用的,最多一个时辰,听到了吗?”话毕走到寺门之处,思索着太子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何意。
高阳忽然有感,这味道似乎与之前那紫琼浆的味道有些相似,猛的感觉小腹处升起一股热流,耳边嗡嗡作响,却故意装作懵懂:“法师莫非在耍什么妖法?“
“公主!“属官发现主子脸颊潮红,呼吸不畅,似有头晕之状,正要搀扶,却被高阳甩开,踉跄着扶住树干。
属官见状,连忙扶着高阳向主持求了间禅房休息,并询问主持寺中可有医者,主持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位天竺高僧便通晓医术。”
那罗迩娑婆寐笑道:“我乃修士,通些医术,若是信得过我,我便帮公主瞧瞧。”
高阳已经有些明白这个胡僧有些本事,正好也想探知对方的秘密,于是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