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回过神,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我……我就想说,我们带有解毒血清,你要不要试试?”
江景虞:“刚才龙阿婆的孙儿中毒,为什么不拿出来?”
陈默:“他们、他们不相信我们,不准我们靠近娃娃,我们也听不懂他们的话。”
江景虞转身:“不用。”
***
到达雷公寨的时候,天色已然渐渐暗了下来。
阿尤带着陈默三人来到虫王祭的祭台附近,让他们在这儿候着,自己便不知去忙活什么了。
陈默三人站在祭台外围一棵老樟树下。
他们打扮迥异。
来来往往的寨民们,都忍不住用神色各异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老周同样扫视他们,抱着手臂,声音压得极低,道:“原本只是个偏远的普通苗寨,竟没想到真有收获。”
“走了大半个苗疆了,要是还没收获,不如吊死算啦!”陈默叹了口气。
林夏轻声道:“自从英国那边……上头的行动明显急了。”
陈默沉默片刻,忽然从包里掏出一本破旧的《湘西风物志》,翻了又翻之后道:“这上面也没写什么虫王祭,我觉得这雷公寨……”
话还没说完,一个戴银耳环的少女捧着竹筒走近,笑盈盈地用生硬的普通话道:“客人,口渴了吧?阿尤哥让我来给你们送水。”
陈默立刻换上学者式的热情,接过竹筒:“多谢!你们这祭台有多少年历史了?”
少女眨眨眼:“比寨子最老的树还老哩!”
说完便快步离开。
银铃在裙摆间叮当作响。
林夏盯着她的背影,轻声道:“她腰间那把银刀,是1950年剿匪部队的制式。”
说完,她便提起相机道:“你们待着,我去采采风。”
此时,雷公寨已经人声鼎沸。
林夏站在雷公寨的石阶上,镜头俯拍——
整个寨子像一条盘踞在山腰的青龙,吊脚楼鳞次栉比地挂在陡坡上,黑瓦木墙被夕阳镀了层金边。
楼与楼之间用竹桥相连,风一吹,桥板咯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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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光脚小孩正猴子似的在上面追逐,腰间的银铃铛叮叮当当乱撞。
“阿妹!让一让咯!”
一个背着竹篓的妇人擦过林夏的肩膀。
篓子里活鱼扑腾跳跃,溅了她一裤脚的水星子。
林夏也不生气,反倒追着去拍那竹篓。
竹篓底部垫着新鲜的芭蕉叶,鱼鳃上还穿着草绳。
拍完竹篓,她又逆着人流往寨心广场挤,镜头不断捕捉细节——
三个老汉蹲在吊脚楼檐下抽旱烟。
烟锅磕在青石板上,溅起火星子。
他们脚边堆着刚编好的竹篾蛊笼,笼眼细密得像蜘蛛网。
里头窸窸窣窣关着活蝎子。
穿绣花围裙的苗女,在自家门口,支起炭炉烤糍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