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地下三层!”恐惧彻底击溃了他,“在……轮回之渊的入口!”
轮回之渊?我咀嚼着这个名字,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我揪住那研究员的衣领,几乎将他整个人拎离地面。“带路。”声音从我喉咙里挤出来,干涩刺耳。
他脸色死白,连滚带爬地点头。
我攥着他,沿着冰冷的走廊狂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咚咚作响,震得我耳膜发麻。身体像一张被揉皱的纸,每一步都带着怪异的摩擦声,但我顾不上了。
我是谁?我变成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爸,妈……你们在哪里?
恐慌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前……前面……”研究员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指向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铁门。
我甩开他,猛地撞开铁门。一股刺骨的阴冷潮气迎面扑来,带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门后,是向下延伸的无尽阶梯。
幽暗,深邃。两侧石壁上,嵌着几盏忽明忽暗的壁灯,光线挣扎着,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更多的黑暗潜伏在光晕之外,仿佛择人而噬的巨兽。
影子在墙壁和阶梯上扭曲、拉长,如同鬼魅。
我拽着研究员,踏上第一级台阶。冰冷的触感从脚底蔓延上来。
一步,又一步。
每向下走一步,胸口就沉闷一分。空气越来越稀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这里不像是去地下三层,更像是通往某个被遗忘的深渊。
“放……放开我……”研究员开始徒劳地挣扎,“我带你到……到这儿了……”
我猛地松手,将他推向冰冷的墙壁。他撞在石墙上,发出一声闷哼,瘫软下去。我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向下。
阶梯仿佛没有尽头。
走了多久?十分钟?半小时?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只有单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阶梯间回荡,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
不安感如同潮水,淹没了我。
就在这时,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从阶梯的至深之处飘了上来。
极其微弱,像风中的残烛。
我骤然停步,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那声音……断断续续,却透着一股令人心碎的熟悉感。
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