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尴尬地朝江岩看过去,但已经没有了离开的意思。

江岩表情里有一丝愠怒,不过他早已领教过江知海的倔强,知道自己的怒气在他面前毫无用处,只能重新打开车门,开口道:“那总得换个人少的地方吧?”

他示意江知海带人上车,但江知海却连与他一同待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都觉得憋闷。

他蹙了下眉心,搂着顾洋的肩膀下了台阶,径自掠过那辆汽车,带头向前走去。

江岩的脸因为愤怒抽动了几下,但也只能关上车门,驱车跟在他们两人后面。

顾洋已经许多天没见过江知海这样严肃冷漠的样子,但又知道他不是冲着自己,所以心里并没有紧张,有的只是心疼。

说来奇怪,他甚至不知道江知海与江岩之间到底发生过些什么,却已经自作主张地想要安慰对方。

宿舍楼距离校门口有些距离,江知海却一直把江岩的车带到了大门外,停在了空旷的门前广场一侧。

白天这里来来往往的很是热闹,但到了这时候,已经没有谁会逗留了,偶尔有一两个回校的学生,也都是行色匆匆。

江岩脾气暴躁,憋了这么久,早已经憋了一腔怒气,但再多的愤怒面对根本不接茬的人,也找不到发泄的渠道。

“要聊什么,说吧。”江知海先一步开口。

江岩平复了下呼吸,才问:“你是不是跟尹戈打赌了?”

“ 掌控欲这么强的人,居然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意外。”江知海并没有否认。

一个平时威严惯了的人,在陌生小辈面前被他出言讽刺,表情也变得更加阴沉:“你真以为我对别人会跟对自己的儿子一样吗?”

看他的样子,似乎江知海应该对他感恩戴德。

江知海闻言却将嘴角扬了起来:“那看来还是当你的儿子更不幸。”

这犀利的话语让顾洋都不由得捏起一把汗,趁着夜色的掩盖,他悄悄扯了扯江知海的衣角,倒不是因为怕江岩尴尬。顾洋主要是觉得,这样以话刺人的他自己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江知海感受到他的力道,脸上的讽意果然退去一些,重新变成了那副淡漠的模样。

江岩见他收敛,才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选择性地忽略他上句话里的暗含的刀子,继续道:“你看你现在也进了学校的泳队,是不是觉得还是游泳好?不过对于你来说,校泳队有什么好待的。”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想着接下来的措辞:“如果你现在后悔了,我允许你再回来,只不过你比别人落下了两年的训练,以后肯定要练得更刻苦一些。不要觉得自己有天赋就任性浪费,你现在年龄也不小了,没有几年时间给你挥霍,现在想要进国家队,我还能帮你,再过两年可就真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