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灭暮山,向晚挽烟幽。一角柴门前,牧羊归来的老县令杵看群童笑散,浊眸也不觉染上一丝笑意,似追忆起往事,既有花前月下风流,也曾许大志,春风得意……良久,嗟叹一声。
“前辈。”
牧婉掩门走了过来。
“伤可愈,修为可再修,凛冬过后又是春,为何要叹?”
老县令只是笑笑,
看向庭前旧桃。
“不过是回光返照。”他道。
“晚了,还是晚了,圣人下场太晚,这债务就如气球,已经鼓了起来,充气时易,再欲放气就难了,处处弹性了无,一戳即爆。”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县令浊眸收笑。
“前辈多虑了,为圣者运筹帷幄,商肆斗法,南域变法已取见成效。”牧婉转看向学堂前咩咩乱叫的羊群,
她微微一笑。
“你还是太年轻,看山就是山,看水就是水。”老县令微微摇头,“薅羊毛,能织御一时之寒。然,渡寒冬还是得放羊血,吃羊肉,换柴取暖。”
放羊血!吃羊肉!
对于南域大变法,老县令并不抱太大希望。
“诱抛草料设宰,终不过小道,羊多了,总是会有自作聪明的羊儿屡为道边一口鲜嫩多汁的灵草不屈鞭,何况是人?”老县令移目看向牧婉,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