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安胎药再不喝快凉了。”

丫鬟碧萝注意到桌边那碗逐渐冷却的安胎药,轻声提醒。

程明姝皱着黛眉,提及喝药便满脸的不情愿。

她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心底一阵抗拒。

程明姝微微撅起嘴,朝谢临渊撒娇,“这药太苦了,妾不想喝。”

谢临渊扶着她坐好,剑眉一挑沉声道:“不喝怎行?这药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

说罢,他端起药碗,拿起勺子搅拌了一下。

那动作虽有些生硬,却带着不易觉察的温柔。

谢临渊舀起一勺药,送到程明姝唇边,声线依旧冷峻但多了几分哄劝,“来,喝了。”

程明姝低眸看着递到唇边的药,暗暗叫苦,但又不敢违抗谢临渊的命令,以免崩人设。

她微微张唇,喝下那勺药,瞬间,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她差点没吐出去。

但程明姝还是强忍着,装出深受感动的样子,眼角闪烁泪光。

心里却在腹诽,狗男人,连照顾人都不会,一勺一勺地喂药,反而会拉长喝药的痛苦。

旋即一想,谢临渊身为高高在上的晋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时照顾过人。

恐怕她是他亲手喂药的第一人呢。

这份殊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谢临渊一勺勺地喂着程明姝,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程明姝一边忍受着苦涩,一边在心里默默流泪。

终于,安胎药喝完了,程明姝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失去知觉。

喂完药,见明姝无碍,谢临渊准备起身离开,他答应过依玉,待明姝无事就要回端方院。

可是衣角被一只纤纤素手拽住,明姝仰望他的杏眸满是虔诚的祈求之色。

“王爷,求您今晚留下来……陪陪妾好嘛?就、就今晚,求您了……”

在谢临渊的记忆里,这还是善解人意的明姝第一次恳求他做什么事。

何况,此时此刻她的声音像被浸泡在惴惴不安的冰水中,颤抖得不像话。

谢临渊冷硬的心被软化,原本坚定离去的脚步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