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说什么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说新媳妇是从县太爷府里出来的,因为主家遭了难,这才被赎了出来,便宜了身为泥腿子的林青山。
天呐,这老人家竟是旧日的县太爷,县太爷啊,那学问肯定是顶顶好的。
想到这里,村长满心急切:“不知这老人家当年是何功名?”
梁青娥神色黯然:“原是两榜进士,只可惜遭人诬陷流放,功名尽革除了,如今就是一介白身,除了满肚子学问,再没有昔日的风光了……”
她眸子里满是追忆:“当年老爷主政一县时,每逢巡视县学,廊下总挤满求教学问的学子,逢着他登台授课,连邻县的读书人都慕名而来,想要聆听他的教诲……”
说到此处,她微微顿住,语气中满是怅惘。
原本只是三分做戏,可当回忆起冯敬昔日受人敬仰的场景,再对比眼下的凄凉境遇,梁青娥也不禁心生感伤。
只可惜,那样桃李盈门的场面,后来再不复存在了。
村长和村长老伴默默听着,跟着唏嘘不已。
“咳咳……”村长轻咳两声,极力让语气自然些:“不知老先生现在身子骨养的如何了,若是缺啥东西,老虎娘你尽管开口,千万莫见外。”
梁青娥闻言,笑意不自觉漫上眼角,村长的称呼从老人家换成了老先生,足见态度转变。
“老爷子底子硬朗,歇过舟车劳顿的乏累,已经大好了,今儿天还没亮,就带着小重孙往临县山上祭拜先人去了。”
村长顿时急了:“老先生瞧着都七十好几了,还带着孩子跑那么远,累坏了可怎么是好,你家的牛车要是腾不开,该来我家知会一声,牵我家的牛车去用啊。”
梁青娥露出感动的神情:“多谢村长记挂了,没让他祖孙俩单独上路,是我家老虎赶车,陪着一起去的。”
“这就好,这就好……”村长下意识摩挲着手里的旱烟袋,迟疑道:“不知老先生以后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