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蚀崖深处,风息终于转向。
他们走回崖口时,天色已近暮。赤光隐退,天边一缕银白穿透火云,照在石道尽头。岩壁灼纹尚未完全冷却,但风已不热,带着一点山林夜里的湿意。
苏长安坐下,把瓷盒摆在身边,撕下内袍一角,包住那只焦红的手。他没哼一声,只用牙咬住布边,把结打紧。
安若歌站在他前方五步远的石阶上,一直没说话。头发散着,发尾略乱,身上薄汗未干。
她转头看他一眼,眼神不动,却绕到他身边坐下。
“伤口疼吗?”
“你问之前还好”
“贫嘴....”
安若歌将一小瓶药膏放在他伤手旁:“试试这个。
“还不走?”
安若歌没应声,稍微移动的近了些。
苏长安偏了偏头,像是感知到了她的靠近。
山间陷入一阵沉静。
风将她鬓角吹乱,又将他衣角吹起,两人肩侧衣袍不时触到,在崖口轻轻摩擦,却谁也不去避。
过了好一会儿,安若歌才轻声问:“你是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采药?”
“嗯。”
“为什么不叫人陪?”
“有饿霸陪我。”
她看着他侧脸,眼神停了一瞬。
“那你以后若还来此地,叫我。”
苏长安略一顿,没有立刻答。
安若歌目光未移,只是轻声补了句:“以后我就有经验了。”
苏长安指尖轻轻动了动,笑意从包子上显现:“你不嫌我脸吓人。”
她望着他那额头与双颊的包子,道:“确实有点嫌弃,要不你蒙上整张脸。”
苏长安转了头,淡声道:“那岂不是,瞎子不是瞎子,鬼不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