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鸟金焰撞碎最后一道石门的刹那,混着铜锈的血雨突然倒灌。
黎殇踉跄着撞上汪彻后背,鼻尖蹭到对方发尾浸透的朱砂味,耳边传来玉石相击的轻响——和二十年前玄鸟鼎里的声音重叠成尖锐耳鸣。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沙哑嗓音裹着铁链拖拽声从血雾深处传来。
黎殇右眼的暗金薄膜骤然收缩,看清十步开外的青铜祭坛上,三根镇龙钉正钉着个浑身缠满锁链的独眼男人。
那人脚边散落着啃噬殆尽的骸骨,手中攥着半枚与穹顶血玉珏形状呼应的青玉璧。
汪彻突然掐住黎殇手腕:"他吃了至少七个活人祭品。"
话音未落,那独眼男人突然扯断锁骨处的镇龙钉。
暗红血雨在他周身凝成八条毒蟒,其中两条径直扑向躲在石柱后的古迹学者。
老者怀里的龟甲应声炸裂,碎片划破黎殇束发的暗金绸带。
"东南巽位!"
黎殇嘶吼着甩出断裂的发带。
浸透守卫之力的绸缎绞住毒蟒七寸的瞬间,汪彻的铜钱阵突然从地面倒悬而起。
六十四枚卦象铜钱在血雨中烧成赤红,将独眼男人困在《涣》卦与《未济》卦交叠的绝杀阵中。
"玄鸟卫的余孽也配用文王卦?"男人狞笑着撕开胸前皮肉,掏出一枚刻着"贪狼"的青铜虎符。
密室四壁渗出的血雨突然凝结成冰,将汪彻的铜钱阵冻在半空。
黎殇右眼突然爆出金芒。
那些冰晶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篆文——正是五岁那年老祭酒用镇魂玉在他脊背上刻的《玄鸟十二章》。
他反手扯开衣领,背上暗金纹路与冰晶篆文碰撞出刺目火花。
"接着!"
汪彻突然将酒葫芦抛向半空。
黎殇旋身跃起时,后颈猝不及防贴上对方温热的掌心。
混着朱砂的烈酒浇在背纹上的刹那,十二道玄鸟虚影破体而出,将冻结的卦阵熔成赤金锁链。
独眼男人发出非人嘶吼。
他手中青玉璧突然裂开蛛网纹,穹顶那半枚血玉珏竟开始吞噬密室内的光线。
黎殇感觉喉咙里泛起铁锈味,五岁时被强塞镇魂玉的窒息感卷土重来。
"天狼吞月时,贪狼需饮玄鸟血。"男人拖着残破身躯爬向祭坛中央的青铜鼎,鼎身饕餮纹正疯狂吞食血雨,"多谢二位替我解开最后的封印......"
汪彻突然拽着黎殇滚向右侧石柱。
三根镇龙钉擦着他们交叠的衣摆钉入地面,炸开的碎石在黎殇锁骨划出血痕。
两人摔进积满血水的凹坑时,汪彻沾着朱砂的拇指重重按上那道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