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的身体微微向前倾斜,他的双手紧紧地撑着膝盖,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能够依靠的东西。他的呼吸异常急促,每一次吸气和呼气都像是在与某种强大的力量抗争,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将肺里的浊气彻底排空一般。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破旧的风箱,发出丝丝缕缕的沙哑声响,让人不禁为他的身体状况担忧。
“疤痕男那家伙,睚眦必报,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张峰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担忧和恐惧,“他手里握着那个银色的物件,谁也不知道那玩意儿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依我看,他肯定会卷土重来的。”
我听着张峰的话,心中的不安也愈发强烈起来。我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掌心擦过的地方,汗水和血污混在一起,让我的脸感觉黏糊糊的,十分难受。我缓缓地将目光扫过眼前这条混乱不堪的通道,只见地面和墙壁上布满了凌乱交错的爪痕,这些爪痕深深地刻在坚硬的表面上,仿佛是被某种凶猛的野兽抓挠过一般。而那些干涸的血迹则星星点点地洒得到处都是,就像是一幅惨烈的画卷,让人不寒而栗。
刹那间,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如潮水般在心头翻涌,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们拖着仿佛被铅水灌满般沉重而又疲惫不堪的身躯,艰难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地朝着来时的路缓慢前行。每一步落下,脚下的碎石都会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响,在这宛如死一般沉寂的通道里,那声音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仿佛是对我们疲惫心灵的一种嘲讽。
眼看着出口就在前方不远处,周围的光线也逐渐变得明亮了一些,希望就在眼前,我们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张峰像是突然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一样,身体猛地一颤,他的手如同闪电般迅速伸出,紧紧地拉住了我。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只见张峰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紧接着,他的手指指向了墙角处的一处被昏黄光线遗忘的阴影,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目光穿过那片昏暗得几乎令人窒息的阴影,终于,我看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影。
那人身上的衣服早已破败不堪,沾满了泥土,还有大片干涸后呈现出乌紫的黑血。
仔细一瞧,竟是疤痕男的一个同伙。
此刻,他正用颤抖到几乎拿不稳东西的手,死死捂着腹部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殷红的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不断从他的指缝间汹涌渗出,在他身下汇聚成一小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救…… 救我……” 这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像是被风扯碎的残片,虚弱又绝望。
他的身影在昏暗中浮现,形如枯槁,面色苍白如纸,瞧见我们的瞬间,黯淡的眼眸里猛地闪过一丝如烛火般微弱的希望。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再度吐出求救的字眼,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缓缓抬起,仿佛那简单的动作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张峰见状,瞬间绷紧神经,像护犊的猛兽般迅速侧身,警惕地挡在我身前,同时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戒备:“别信他,这地方邪乎得很,说不定是陷阱。”
我没有立刻回应张峰,目光被那人另一只手吸引。他的五指紧紧攥着,仿佛抓住的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即便在这昏暗的光线中,仍能瞥见从指缝间透出的一丝金属光泽,在幽暗中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