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麟开门见山，声音冷静而低沉。

张峰无的肩膀微微一颤，但并未回头。

“你早就知道，对吗？”陈麟缓步走近，“你知道吞噬者会优先攻击他们。”

张峰无沉默了几秒，终于缓缓转过身来，他的脸色比上次见面更加苍白，眼窝深陷，像是被某种无形的恐惧抽干了生机。

“我警告过你们……”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但你们还是去招惹它了。”

“我们只是自保。”

陈麟盯着他，“而你们——晨星共同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人类活下来。”

张峰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近乎绝望的笑容：“你以为……我们是在‘实验’你们？不，我们是在逃命。”

陈麟皱眉：“什么意思？”

张峰无抬起头，眼神空洞：“吞噬者不是自然形成的怪物……它是被‘制造’出来的。”

“被谁？”

“被一个比晨星更古老的文明。”张峰无的声音低不可闻，“一个已经灭绝的文明。”

陈麟瞳孔微缩：“你是说，吞噬者是某种……武器？”

“不，它是‘清理者’。”张峰无缓缓摇头，“它的任务是抹除一切可能威胁到‘造物主’的存在……而晨星共同体……曾经触犯了禁忌。”

“什么禁忌？”

张峰无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我们尝试复制它的技术。”

陈麟心头一震。

“所以它追杀你们？”

“不……它追杀所有‘污染者’。”张峰无苦笑，“只不过人类现在也被标记了。”

“标记？”

“我们使用了量子武器，模拟了空间褶皱……吞噬者会记住这些主要的‘特征’。”张峰无的声音越来越低，“它不会放过我们的。”

陈麟沉默片刻，忽然冷笑：“所以你和晨星那边的人故意引导它来太阳系，想让它消灭人类，替晨星挡灾？”

张峰无没有否认。

陈麟走出单独关押张峰无的房间时朝着身边等待许久的赵秘书微微点了点头，赵秘书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剩下的内容就不需要陈麟再操心了，接下来的一切都会由他来完成。

……

而很快更劲爆的消息来临——巡逻舰队的工程组在晨星飞船残骸中发现了一个完好无损的黑色立方体，表面布满类似神经元突触的发光纹路。

当立方体被带回时，它突然自动激活，投射出一段令人窒息的全息影像来。

影像中旋转着数百个被标记为“已收割”的星系，每个标记旁都标注着精确的文明指数和收割日期。

太阳系被特别标注为“实验区-47”，备注栏写着：“量子技术潜力8.7级，建议诱导发展反物质武器作为下一阶段诱饵”。

画面最后闪现了一个由七个星系组成的奇异结构——这些星系被某种巨型结构人工连接，形成完美的六边形，正是吞噬者的来源地。

“这不是普通的观测船……”孙教授的手指颤抖着划过立方体表面流淌的光纹，“这是晨星共同体的‘文明观察者终端’，每个被他们标记的文明都会配备这样一个监控装置。”

而通过解析数据，人类首次看清了这个神秘文明的本质：本身属于是蜂巢思维架构，单独的晨星人是没有个体意识的，它们的整个社会由“主脑”和无数“节点”组成，通过量子纠缠实现即时思维共享。

他们的身体经过数十代改造，已成为半有机体半机械的存在，皮肤下可见脉动的光纤血管，而其也扭曲的认为宇宙是更高维文明创造的实验场，唯有不断“收割”其他文明才能避免自己被淘汰。

更可怕的是晨星共同体的这些家伙擅长制造全息投影伪装成各种形态，与人类接触时通常呈现为发光人形轮廓，想必当初张峰无被引诱着充当背叛者也是被晨星共同体的外貌蛊惑了。

徐若兰的团队在立方体深处发现三重加密的核心数据库，里面记载的则是收割日志，日志中记录显示晨星共同体用“技术馈赠”诱使12个文明过度发展武器技术，从而吸引吞噬者改变航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