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这是一场没法继续的黄粱美梦

“至于——,我都不知道,别人更不会知道。”他好像听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甚至连“孩子”那两个字都没说出口,“他原就是不该来的。就过去吧。”

他的心忽然痛得油烹火燎,也羞惭得不知如何是好,低头拉着她的手,无语地乞求她的原谅。

“回去吧。”她抽手,他不放。

“回去吧。”

他不放,阳光下看着她手腕上的绷带,触目疼痛。

“我累了。”她说。

他立刻张手把她抱进怀里,心酸得难受:“换间房子,好不好?那里那么多人,你睡不好。”他搂着她,把她的头贴在他的肩膀上,把她的手拉进怀里,紧紧抱着:“你会做恶梦的。”

冰云被伟健抱在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情与歉疚,只觉酸楚难忍,痛入心肺。楼梯口来来往往、上上下下着纷乱的人流,各自欢喜、各自悲伤。而她的悲伤无关生死,不足挂齿,她的苦痛无关病愈,微不足道,她错综复杂的情感在这样的生死地里更是卑微轻渺,不值一提。她感受着他最后的拥抱,泣意奔腾而至:“不用。”她下意识截短话头,不让心中泛滥的泣意漏进话里:“回去吧。等我出院。”

她被扶起来,深黑的双眸望着她,不!不要这样望她,她千疮百孔的心受不了这样的温柔。离别应该是无情的,她不需要他的关怀,不需要他的怜悯,不需要他的感谢,不需要他的内疚,不需要他的歉意……她现在多一分柔情,她走的时候就多一分艰难与苦涩。不要这样望她,她不要这样多情的眼神!她会崩溃,她会痛哭,她会丧失离开的力量,她会抱住他不放手,宁愿卑微地就这样活下去,凭他憎恨,凭他轻视,凭他怎么样吧!

可是,他们得了不分开就好不了的病,他们可以将就着、凑合着苟在一起,但伤和不堪永远都在。是她闭上眼睛,躺上仙枕,也没法继续的黄粱美梦。

“我一早就知道你爱它胜过爱我,男人没有不知道这事的!”

“今天听他说你很爱财,我以为是夫人吝啬。”

他们都醒了。

他的轻视是一道看不见的伤口,她的不堪是隐在深水的暗礁。

就算她愿意闭上眼睛宁愿卑贱,她能否宁愿他一生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