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哥,怎么了?”豪仔看到帆哥上车后,皱眉沉思,不禁问道。
“没什么。”程千帆摇摇头,“开车吧。”
“是!”
程千帆手中把玩着一柄金刚菩提手串,却是在沉思。
就在刚才上车的时候,他有一种被人在暗中窥视的感觉,抬头去看,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豪仔。”程千帆说道。
“帆哥。”
“下次我再来见这个蔡政泽,多安排一些人手。”程千帆说道。
他素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凡事有备无患,多防着点是对的。
“帆哥怀疑蔡政泽要对你不利?”豪仔立刻问道。
“也许是我多心了,不过有备无患。”程千帆说道。
“明白。”
……
深夜,黄中原和陈克文已经回到了秘密住处。
因巡捕房的人多认识他们,两人等程千帆的人离开,蔡政泽的人也离开后,才悄悄从酒店离开。
“程千帆现在是铁了心要当汉奸了。”陈克文冷冷说道。
他们从蔡政其的口中得知,此次敌人扫荡抗日游击区,程千帆以汪伪政权特派员的身份参与其中,这也是蔡政泽宴请程千帆的原因。
“他现在变得我都不敢认他了。”黄中原叹口气说道。
他印象中的程千帆,与现在简直是截然两人。
“你刚才不该在窗口盯着程千帆看的。”他对陈克文说道,“他这人很警惕,我怀疑他刚才是有所察觉了。”
“是我的错,下次我会注意的。”陈克文说道,尽管他认为阿关的说法太过离奇,只是看了一眼就有察觉,这不太可能,但是,他从善如流,虚心接受,毕竟深入上海滩,群敌环伺,小心一点是应该的。
“敌人此次的扫荡,非常注重保密,想不到竟然连蔡政其也不知道敌人的军事扫荡计划。”黄中原说道。
按照蔡政其的说法,此次扫荡军事计划只有其堂兄蔡政泽知道,并且被锁在了保险柜里,保险柜的钥匙只有蔡政泽本人拥有,即便是他有心帮忙打探情报,也很难做到。
“现在当务之急是成功策反蔡政泽。”陈克文说道,“只要策反了蔡政泽,计划自然到手了,并且,只要蔡政泽的十五团临阵反正,敌人此次大扫荡就将被打开一个大大的缺口,这将直接帮助我们成功完成反扫荡的任务。”
“很难。”黄中原摇摇头,“蔡政泽这个人很讲义气,想要说服他背叛胡德林,难度不小。”
“事在人为!”陈克文表情认真说道。
“你说,这次敌人的大扫荡,程千帆那家伙会不会和蔡政泽的绥靖军一起?”黄中原忽而问道。
“应该不会吧。”陈克文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依我看,他这个特派员更像是镀金的,装装样子,他的根基在法租界,还能真去军队上?”
“而且,我听说程千帆最是怕死了,他是不会上前线的。”陈克文说道。
黄中原露出思索表情,木恒说程千帆贪生怕死,甚至法租界的‘小程总’贪生怕死的名头早就传开了,不过,他对此则有不同看法,以他对程千帆的了解,这家伙并非真的是贪生怕死之徒。
“你说,要是程千帆和蔡政泽的绥靖军一起出动,咱们如果真的成功劝说蔡政泽起义反正的话,说不得就能那家伙顺手逮住。”黄中原说道,“我倒要问问他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怎么有脸当汉奸的。”
“嗯,你亲自审问。”陈克文打了个哈欠说道,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阿关同志是在胡思乱想。
……
辣斐德路。
程府。
书房。
程千帆独自一人在书房,他的手指间把玩着烟卷,来回踱步。
重庆戴老板交代的铲除叛徒池博超的任务,至今并没有什么进展,这个池博超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程千帆都有些怀疑这个人到底在不在上海了。
此外,‘农夫’同志交代的调查敌人‘章鱼’计划的任务,也基本上陷入停滞。
尤其是后者,他有一种毫无头绪的困惑和焦虑。
程千帆失笑着摇摇头,很显然,‘章鱼’计划是敌人的高度机密,要是那么容易打探到情报,那反而不对劲,没有头绪就对了,自己的心态有些急切,这是急不得的。
……
接下来的日子,平平淡淡。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上海滩又开始出现冻饿生病、乃至是死去的难民。
报纸上有开始帮穷人出妙招,如何用最便宜的方法和物资来取暖。
白若兰前段时间回延德里,回来讲给他听,马姨婆的煤球千防万防丢了好几块,马姨婆很是骂了几天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