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付宁觉得老刘有点儿徇私,到后来再一看,这个俄国大姐真能干。
她一个人干活儿,两个孩子打下手,连择菜带熬粥,一天就休息四、五个钟头,老刘就负责盛饭就行了。
她们三个一天就喝两碗野菜粥,那干粮根本就不伸手。
还是付宁跟老刘说,人家活儿没少干,吃饭上不用这么拘谨,野菜粥一人一碗,当兵的开饭的时候,那干粮也一人给她们半块儿。
不知道那边营地什么情况,他让通讯员发了询问的电报,问问黄琛是不是安全,有什么东西是急需补充的。
发完了电报,付宁穿过院子,听见缓过了精神的人们居然争论起来了。
“要我说,罗先生厉害,咱们那个时候,后面的老毛子追得紧,他愣是在那遍地死尸的地方刨出来那么多零件,嘿,那么一组装,您猜怎么着?”
别说那些侨民了,付宁都停下脚步,竖起耳朵,想知道罗旭鼓捣了个什么出来。
那个人看大家都催着他赶紧说,也有些自得,摇着脑袋,拍着大腿说:“大炮!”
他手舞足蹈的形容着战场的惨烈,他们在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炮兵阵地,被炸毁的大炮都在那儿扔着,军队打散了,炮兵都跑了。
有一队白俄的溃兵盯上他们了,仗着自己是骑兵,一路上都在试图冲击他们的队伍。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黑,他们就猫在那些炮弹炸出来的大坑里。
罗旭拎着个小煤油灯,挨着坑里找零件,又让他们帮着把还有囫囵模样的炮管子给抬过去。
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一宿罗二爷组装出了个怪模怪样的炮。
说它是炮吧,也没有炮车那轮子,也没有什么瞄准器,就是一根破炮管子架在个铁架子上。
可你要说它不是炮,罗旭把吴清配的火药从炮口倒进去,再塞上一堆的铁片和炸得碎碎的金属颗粒。
从后面一点火,居然真的打出去了一片霰弹。
这炮坚持了两发就散架了,但是这两炮把溃兵的骑兵队给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