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看着床上的男人,他额头渗出不少冷汗,可表情依旧冷静如山,岿然不动。

没有再发出一声痛呼。

挺能忍的……

毒素侵入五脏六腑,就像参天大树在他的血液、内脏里生根发芽,想要彻底解毒,就是要将他体内错根盘节的根丝拔除。

而这些毒根,早就和他的血肉融为一体。

解毒这个过程,不好受的。

凌绮上辈子小些时候最怕疼,但后来渐渐也学会了忍疼。

她知道那个感觉,打心底挺佩服霍封翊的。

施针是个需要精力的活儿,她自己头上也渗出些汗水,坐在一旁,算着时间,估计男人疼痛稍缓一些了,她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来。

剥了糖纸喂到霍封翊嘴边,“别咬牙了,咬糖吧。”

霍封翊费力地抬眸看着她,眼中露出隐忍和不易察觉的懒散倦怠。

他刚要张嘴,却陡然感觉胸口一股窒息的闷气,嗓子微痒,吐出一口血来。

凌绮躲闪不及,被喷了一手,连带着指尖捏着的糖也被血染了色。

白源端着热水进来,看见霍封翊这模样,当即放下水盆冲过来,“二爷!”

霍封翊激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弓起。

凌绮用干净的那只手拍了拍白源的肩膀,“他没事,吐出来会好受很多。”

白源这才冷静下来,地板上一摊黑血刺目不已。

“今天就到此为止,剩下的毒慢慢来,你先用热水给他擦擦吧。”

凌绮将糖掷进垃圾桶里,起身去洗手。

霍封翊还在咳嗽着,眼睛却盯着垃圾桶的方向,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浅浅的惋惜。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霍封翊吐了三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