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越一眼没有看到人,便滑动轮椅向前走去,刚一靠近水面就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从泳池底部慢慢飘了上来。

那个身影是脸部朝下,四肢无力地漂浮在水面上,乍一看和一具尸。体毫无差别。

裴斯越本身是个怕水的旱鸭子,从小遇见水坑都绕着走,如今猛地一见这种场面,顿时慌了,转身就要出去喊人:“有没有人!这里有人溺水了!”

话音未落,他就听见身后响起水花声,紧接着就是熟悉的笑声。

裴斯越转过身,就看到刚刚的尸。体复活了,此刻正笑嘻嘻地趴在岸边。

“斯越哥,你这个人就是心软,”白向忻抬手拢了下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这么担心我溺水?”

裴斯越受到惊吓的心跳声逐渐回归正常,他差点没忍住爆一句粗口:老子就算是看到一只溺水的鸭子也会去求救的好么!

可他不能先动怒。

两个人的争执往往是最沉得住气的人是赢家。

“你找我过来干什么,”裴斯越板起脸,垂下眼眸望向脚边的少年,“有什么话就直说。”

白向忻仍旧是仰着头望着他,浸了水的眼睛亮亮的,仿佛两盏美轮美奂的小夜灯。他就这么盯着面前的人良久,才突然开了口:“斯越哥那天为什么挂我电话?”

裴斯越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这种反应不像是作假,白向忻目光闪了闪,隐匿在眼里的阴霾终于散了些许。

“我就知道。”少年猛地从泳池中一跃而出,飞溅起来的水花撒了裴斯越一头一脸。

难怪室内的温度这么冷,泳池里水的温度连常温都不算,而是被故意制冷过的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