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孙大疤翻身跃下城墙,陌刀架在更夫颈间。尸袋轰然散开,五具尸体胸口皆插着透骨钉——与刘琨暗器一模一样!其中一具尸体的手指缝里,还攥着半片太平道黄巾。
医馆厢房内,武文彬正在查看童子瞳孔。孩子的眼球突然渗出金血,在桌案上自动勾勒出星图轨迹。当他触碰星图时,怀中的太平令突然灼热——星图竟与张角传来的血书完全吻合!
"报!流民中有人发热抽搐!"亲卫撞开房门,带来更可怕的消息:服用过赈济粥的百姓,手腕都浮现出血色星痕。武文彬割开患者皮肤,黑血中竟有虫卵蠕动——这是幽州巫医惯用的"血蛊"!
子夜的邺县城头,武文彬望着北方星空。紫微垣东南的"天牢"星宿突然黯淡,正是张角教授过的"荧惑守心"凶兆。他取出从刘氏坞堡缴获的窥天瞳,琉璃球般的眼球突然映出百里外的景象:北军五校的玄甲重骑正在夜渡漳水!
"圣子!流民营炸营了!"张铁牛提斧冲上城墙,斧刃还滴着黑血,"有人散布谣言,说太平道要用童子祭天!"
武文彬抚摸着太平令上的裂纹,陨铁正在吸收星辰之力微微发烫。他突然挥刀劈开女墙,砖石崩裂处露出半截青铜管——这是监听城头的"地听器",管内还残留着五石散的甜腻气息。
医馆方向突然火光冲天。当武文彬赶到时,只见医官抱着焦黑的药童尸体,手中银针泛着幽蓝:"他们...他们给药材下了蛊..."话音未落,七窍突然涌出黑血。药柜最底层的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二十罐未开封的幽州狼毒!
火舌舔舐着医馆焦黑的房梁,武文彬的玄铁战靴碾过满地狼藉的药材。医官尸体旁散落的幽州狼毒陶罐上,清晰印着"光和三年制"的戳记——这正是王芬与幽州豪族往来的铁证。他拾起半截燃烧的账册,借火光瞥见"每岁输童男二十至辽东"的字样,指节捏得发白。
"封锁四门!所有接触过药粥的百姓集中到校场!"武文彬扯下披风裹住濒死的医童,这孩子残缺的瞳孔突然倒映出北斗星位,"张牛角!带人去城隍庙挖三尺,地下必埋着引蛊的母虫!"
流民营的骚乱已蔓延至朱雀大街。十几个手腕生出血痕的饥民正用头撞着粮仓铁门,他们脖颈青筋暴起,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孙大疤率戍卒架起包铁门板,却被某个七窍流血的壮汉生生掀翻——这人的指甲已暴涨三寸,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坎水缚形!"武文彬并指为剑,护城河水应声化作锁链缠住异变流民。他咬破舌尖在太平令上画出敕令,令牌背面"祛邪"二字骤然发烫。当陨铁压上暴民眉心时,一条血红蛊虫竟从耳孔窜出,被陌刀钉死在青石板上。
城头突然传来刺耳的铜钲声。武文彬抬头望去,漳水对岸亮起连绵火把,北军玄甲骑兵正如黑潮漫过冰面。最前方的囚车上,七名童子被铁链穿透锁骨,他们胸口的银针正将鲜血导向中军大纛——正是《太平要术》禁篇记载的"七煞血阵"!
"取刘氏祠堂的青铜簋来!"武文彬踹开刺史府暗室,从王芬的密匣中翻出半卷竹简。这是三日前截获的幽州密信,记载着用童男精血破阵的邪法。当他将竹简投入青铜簋焚烧时,火焰中竟浮现出张角虚影。
"文彬,用窥天瞳引紫微星力!"虚影的声音带着金石之音,"七煞阵需借荧惑凶煞,你且颠倒阴阳......"话音未落,城外突然响起震天战鼓,七个童子同时发出尖啸,声波震得城墙砖石簌簌而落。
武文彬抓起琉璃球冲向观星台,浑天仪的铜勺正指向"天牢"星宿。他割破手腕将血涂在窥天瞳上,球体内顿时射出紫金光柱。当光柱与浑天仪相接的刹那,北斗七星竟在白昼显形,璀璨星光如利剑刺向敌军大阵!
北军阵中突然炸开血雾,七名童子齐齐爆体而亡。淳于琼的战马人立而起,这员七品武将的铠甲缝隙渗出黑血:"太平道妖法!"他挥剑斩断连接大纛的红线,却见武文彬已率三百黄巾力士杀出城门。
玄铁陌刀劈开重甲,张牛角的板斧卷起腥风血雨。当武文彬挑飞淳于琼的面甲时,瞳孔骤然收缩——这分明是月前逃脱的刘氏门客刘琨!此人左脸的烧伤正是被火油雷所赐,此刻正狞笑着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处蠕动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