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自是天下之至强。”田丰先是应和了袁绍一句,而后转折道:“然而如今刘季玉已成强秦之势,若是明公再与曹操相争,为刘季玉窃得渔翁之利,恐怕会重演六国的旧事,尽为刘季玉所并。”
“别驾宽心。”袁绍安抚田丰道:“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去岁被刘季玉得了渔翁之利,今后再怎样,吾都不会去踩同一个坑,岂能教小儿屡次得意。”
说到渔翁之利,袁绍心下愤愤不平,语气也是愤然,去岁一场辛苦,给刘季玉做了嫁衣,他先是官渡败了一场,而后丢了太原、代郡等要地,他是深以为耻,时时切齿。
“至于别驾所言,同曹孟德修好,以安南面的事情。”袁绍抛出了他的想法:“如今刘季玉得了河南尹,许都只在秦军兵锋数百里之外。”
“…呵…”袁绍冷笑了一声:“曹孟德就算官渡胜了吾又能如何,而今比起吾来,曹孟德只怕是忧惧非常,吃不好睡不好,担心秦军兵犯许都。”
“诺……这不,官渡胜上一场的阿瞒,竟是遣使来求吾,想和吾修好和睦。”
田丰沉默了,他知道袁绍耻于官渡之败,但没想到袁绍会这般记挂官渡之败,以至于道出这等非人主所言,有失雍容的话来。
对于曹操遣使求和一事,田丰的看法是曹操为人务实,不以爱恨为念,可落到袁绍眼里,却是曹操怕了、惧了秦军的兵锋,所以才遣使来求和。
“所以。”袁绍说到这里,不由有几分畅快,他扬声道:“曹孟德不将许攸这个叛徒交出来,呵,就莫想吾同他修好,到时候一面对上关中兵甲,一面对上吾河北大军,且看他如何腾挪…”
今日看来是说不通了,田丰心下叹了口气,即是这件事说不通,他打算去说另一桩事:“听闻明公有意派遣刘玄德征伐辽东,不知此事确乎否?”
“吾确有此意,也将有所举措。”袁绍大方的应了下来:“此事是审配建言,辽东太守公孙康外忠而内奸,留着公孙康在辽东,将为后患,宜早除之。”
“只不过若是举大众而往,甚为不妥,且钱粮方面有所不济……而刘玄德所部人马虽少,但却甚是精锐,又刘玄德本涿郡人,对辽东也有所了解,遣刘玄德征讨辽东,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审配。’田丰默念了一声建言之人的名字,霎时间知道了缘故,审配与长公子袁谭不合,但却与小公子袁尚相友,而刘备曾经举袁谭为茂才,天然是站在袁谭一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