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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睿康接过sone,遥远过不了的地方他也过不了,两人凑在一起哔哔哔地按,片刻后客人来了,遥远便主动起身去接待,谭睿康还坐在角落里玩超音鼠大战。

足足一个小时后,谭睿康吁了口气,笑道:“过了过了!”

过了就好,遥远接过游戏机,心花怒放,示意他去接客,谭睿康洗了把脸,过来坐下斟茶。

第二天人更多,遥远送走了一波又来一波,说:“人怎么这么多。”

谭睿康说:“大爷爷去世的时候人才叫多。”

遥远道:“当时怎么不叫我回来。”

谭睿康又去摆花圈,说:“那时你在小升初,不能让你分心了。”

遥远看谭睿康在辛苦,自己却什么也帮不上忙,一直说:“我来吧,要做什么?”

“我来。”遥远说。

谭睿康道:“你别中暑我就谢天谢地了。”

遥远:“……”

谭睿康笑了笑,让他坐下收奠仪,说:“你来记奠仪。”

遥远不会说本地话,便对着个本子,收别人送的奠仪。谭睿康又去扯黑布,准备孝带,做麻圈,给他戴在手臂上,认真说:

“小远,大爷爷大奶奶没亲孙子,我是二房,你是外孙,咱俩都隔了一层,也不分谁是谁了,都当亲孙子,一起戴孝吧。”

遥远嗯了声,把钱都收好,侧过身让谭睿康给戴麻,谭睿康又教他说奠仪写清楚,以后都要还回去的,都是人情。

两人直忙活到半夜,外头熄了灯,漫天繁星现出来,谭睿康收拾起方桌条凳,在灵棚角落里支起钢丝床,铺上草席,和遥远脑袋碰脑袋地凑着数奠仪,记好账,彼此都松了口气,这一天才算完了。

安静的灵棚里,两人各点了根烟,遥远倚在谭睿康的肩上,看正中的外婆的遗像,喃喃道:“你怎么会做这些的?”

谭睿康专注地看着手里的烟,问:“哪些?”

遥远说:“请人办丧事啊,联系搭灵棚啊,收奠仪什么的。”

谭睿康笑了起来,侧头看他,小声道:“很了不起?你将来也会的。”

遥远道:“我……”

遥远想了想,说不定某天他也会面对这样的问题,以后赵国刚死了,他就要来联系这些,自己办丧事了,而他什么都不知道,连殡仪馆的电话都不知道。

谭睿康出神地说:“我爸去世的那年,我也像你这么想来着,该怎么办呢?我得送他走啊,给他办丧礼,但是以前没人教过我,从来没有。我只好到处打听该怎么办,问大奶奶,问邻居,然后渐渐的懂了些,就会了。”

遥远明白了,谭睿康并不是为外婆的离世而伤感,毕竟她走得很安详很满足,去另一个世界找外公了。她留下这么两个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小孙子,依偎在空空荡荡的灵棚前,心里填满了惆怅。

谭睿康心里难过,应该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遥远伸出手臂,搂着谭睿康,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两人透过灵棚顶上的一个破洞,看见群星璀璨的夜空。

“亲人,父母。”谭睿康低声说:“他们都总会有一天离开你的,小远,剩下的路,我们都要独自走完。”

遥远道:“嗯。”

在那一刻,他的心底仿佛有什么被触动了。

“你也是么。”遥远低声道:“你不会走的,对吧。”

谭睿康说:“我应该不会,嗯,我答应你,我不会。”

夏末的夜晚很凉爽,他们彼此靠着,遥远搂着谭睿康,谭睿康躺在遥远的怀里,一脚踩在条凳上,两人沉沉入睡。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