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当即提笔写信,就要怒斥一番曾国藩。
不曾想这信还没写完,就有人送来拜帖。
拜帖的名字赫然就是——曾国藩。
镜头一转,左宗棠和曾国藩坐在长沙曾家府邸喝酒。
左宗棠虽然性情刚直,但考虑到曾国藩毕竟刚死了爹,当面骂人好像也不太合适。
于是这顿酒双方只是畅谈过去交往之中的开心事情,以及对太平天国的诸多胜利,倒也颇为尽兴。
酒酣耳热之际,曾国藩突然站了起来。
左宗棠见状心中一跳。
这曾国藩怕不是要送礼吧?
送礼你也得偷偷送啊,哪里有在酒席上当面送的。
咱们大清官员都是要脸的好吧。
曾国藩清了清嗓子,毕恭毕敬地开口道:
“过去曾某对左先生多有得罪,这段时间在老家静思过往,方知左先生字字珠玑,皆是肺腑真言。”
“曾某今日厚颜,还请左先生为我书对联一副。曾某当随身携带,挂辕室之中每日自省。”
“啊?”左宗棠闻言,当场就愣住了。
这种书写对联悬挂自省的事情,一般是发生在学生和老师之间。
曾国藩再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道光进士,当朝二品在籍侍郎。
左宗棠比曾国藩还要小一点,而且仅仅是个举人,巡抚衙门的幕僚而已。
曾国藩竟然要向左宗棠求对联,这身段简直放得不要太低,都把自己当成学生和晚辈了。
左宗棠刚直是刚直,又不是不通人情,当即连连摆手。
“曾大人不要开玩笑了,左某何德何能?”
曾国藩恳切地抓住左宗棠的手,正色道:
“左先生当得!”
“若是左先生不写,那就是看不起曾某,不愿意交曾某这个朋友了!”
……
曾国藩亲自研墨端笔,看着左宗棠大笔一挥。
上联:“集众思,广忠益。”
下联:“宽小过,总大纲。”
随后,左宗棠拿出自己的随身印章,在对联角落盖上。
曾国藩露出笑容,朝着左宗棠拱手。
“多谢左先生!”
半个时辰后,左宗棠坐着轿子,忽忽悠悠地出了曾府。
看着长沙街道两旁的热闹景象,左宗棠摸着胡须,自言自语道:
“这曾国藩,是比以前会说话了。”
“嗯……倒也不差。”